第439章 公主
等待总是焦急的。
然而焦急的不仅仅是程欢和李长安二人罢了。洛云找到洛涵衍的时候,他已经昏迷多时了,洛云只好一步一步的将他背了出来。
只不过当他将洛涵衍背出来的时候,原本被他们点穴定在外面的人,已经不知道都离开多久了。
“主子,你还好吗?”洛云侧过头,望向自己身后背着的人,然而那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可如何是好?
洛云咬了咬牙,带着洛涵衍上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才是。
不仅仅是晋国的众人忙碌焦急,身在大夏的罗云归也不例外。
她一大早便被从床上揪了起来,梳洗打扮,沐浴更衣,随即便被匆匆忙忙地塞进了一顶软轿里。
“喂,我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挣扎着一把抓住软轿的门帘,探出头来询问那搀扶着她的婢女道。
“姑娘只需要进去坐着便是了。”婢女微微颔首恭敬的答道。
罗云归终于还是没有拧的过众人的力气,被强行塞进了软轿里,不管她怎么问,都没有人向她透露一个字。
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罗云归闷闷不乐地坐在软轿里,然而她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
对了,肖迪!
罗云归的脑中灵光一闪,掀开软轿旁侧的小窗帘,便探头向外望去,果然瞧见,随行,在侧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的肖迪。
“喂!”罗云归唤了一声,果然将肖迪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扯了扯马缰绳,将速度慢下来,从前面并行到软轿的侧面,微微垂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他们二人一个坐着软轿,一个骑着大马,压根就不在一个高度上,故而只能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罗云归昂着脑袋,努力的对上肖迪的目光,满面的期许,仿佛是希望他能够告诉她一个答案。
明明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可这身着劲装,又骑上高头大马,这还真有了,那么几分威风凛凛的模样,罗云归打量着他,不由腹诽道,果然是沾了马的光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肖迪并没有想要告诉她的意思,仿佛是看穿了她的腹诽,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夹了夹马肚子,又跟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罗云归撅起嘴巴,愤愤的松开了抓着那小窗帘的手,索性将自己闷在了轿子里。
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要做什么?
罗云归双手扶额,当真是有些想不通了。
声势浩大的一队人马开路,引着后面徐徐前进的马车,在这偌大的京都中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纵然是罗云归坐在软轿里,也能听到外面的议论纷纷,只不过这议论纷纷嘛,说的都是大夏国的话,她着实是听不大明白。
那叽里咕噜的对话,便是连叫她连蒙带猜的机会都没有。
马蹄哒哒伴着车轮滚滚,在京都的甬道上渐行渐远。
那朱红色的高墙圈起四方的天儿,纵然是大夏与别国的风俗都不同,可那象征着巍巍权力的皇城,都是一样的震撼人心。
周遭的百姓目送着那大队人马和马车还驶进这皇城,只留给他们一个永远也遥不可及的背影。
世间的许多事啊,原是从出生就注定的。
有的人生来便金枝玉叶,一生无忧无虑,有的人生来便吃不饱穿不暖,一生都要为生计发愁。
说的再多,原不过一句都是命啊。
罗云归生在晋楚之边长在晋楚之边,虽然自幼便不缺吃不短穿,但金枝玉叶这四个字还是同她不沾边儿。
虽说这世间大部分的女孩子在家都是精细的养着,可罗三娘对她却不是。
她能跑能跳撒泼打滚打架上树什么都占,可罗三娘却是由着她来,只要未曾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便从不干涉,只叫她如同外面的草儿一般,随意生长,不加修剪,故而才会形成罗云归这般跳脱的性格。
马车缓缓驶进了宫城之内,过了多久,方才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外面伸进了一双白皙细嫩的手,罗云归一愣,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只听外面那熟悉的声音道:“公主,已经到了。”
公主?!
难不成是她幻听了吗?他……在说谁?她吗?
罗云归怔愣的抬起头,对上那双手的主人的脸——肖迪,不由嘴角抽搐了几分,磕磕巴巴道:“你……在说什么?”
“公主,陛下在里面等您呢。”肖迪的模样甚是恭敬,与先前在大楚时,简直判若两人。
罗云归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公主?谁?我?”她抬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道。
而肖迪的面上却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垂头递出自己的一双手,仿佛十分恭敬的想要去扶她。
可罗云归却显然没有想要搭上他手的打算,只是十分尴尬切敷衍的笑了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这里已经是皇宫,属下又怎敢再欺瞒于公主?”肖迪抬眼,目光灼灼的望着罗云归,与先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罗云归一时之间竟不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将手背在了身后仿佛是藏了起来一般,随即又正色道:“我自己走便是了。”
肖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收回手转而立到侧面,给罗云归让出了一条路。
罗云归不情不愿的从软轿里走了出来,环视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绕是她走过大江南北,也见了不少世面。可绕是她见了再多的达官贵人,商贾富户,可这些高人一等的有钱人在这巍峨的皇城面前,却都显得简陋不堪,甚至可以说是登不得台面。
罗云归吞了吞口水,有些说不清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没来由的心虚,她将目光投给肖迪:“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拜见陛下。”肖迪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手伏在胸口,微微躬身,朝着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夏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