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有救了
郁书容到底还是脱险了。
虽然这脱险之后的境况也并不比先前好上许多，但到底二人现在都不用摔死了。
好歹……也算留了个全尸吧。
郁书容和洛涵衍紧紧贴在石壁上，脚下的石台宽度不过仅仅一只脚而已，二人的手臂互相牵制扶持，仿佛是生怕另一人一个不稳便掉下去一般。
可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难道他们二人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着风化成石头融进这山壁里不成吗？
这风吹雨淋，无水无粮，那二人岂不是比直接摔下山崖还要惨？
“你到底是谁？”郁书容转过头望向洛涵衍，原本想要伸手去扯对方的面巾，然而却奈何二人站的这个地方十分尴尬危险，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洛涵衍幽幽的望了郁书容一眼，然而却是什么都没说，仿佛是存心不想叫她知道，又仿佛是在气她竟然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好歹自己方才从山崖上不假思索的跳下来的那一瞬间，便已经认出她来了。
可她到好，自己救了她，她竟还不认得自己是谁？
也不知道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来气他。
洛涵衍的目光只是在郁书容的脸上停留了半晌，最后又缓缓的挪开，仿佛是没有听到郁书容的询问一般，自顾自的望向那万丈深渊的山崖。
那山崖下瘴气弥漫，什么东西都瞧不出来。洛涵衍只好随手抄袭一块石壁下的石子，超着那浓浓的瘴气之中投了进入。
然而那石子也只是他亲眼看着落了进去，便再无声响，可见这山崖之深。
“喂，你说话啊！”
灵修山这种鬼地方，除了李长安和程欢，怎么还会有旁的人进来？更何况李长安不是将其余人手都留在了山口守着吗？这人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他一个人打败了山口那么多守卫？还是说他原本就是在这里，那些装神弄鬼的传说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郁书容脑中的想法一个接一个，蹦来跳去的出了一大堆，然而却奈何人家压根就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你怕不是个哑巴吧？”郁书容瞧着他那一副什么的也听不见，什么也听不懂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狐疑。
他是真的听不见，还是在装听不见？
若非是他们二人此时站的这地方实在是太过危险，郁书容早就一把把他的面巾扯下来，看看它的真面目了。
只是眼下这情况嘛……实在是不允许。只要稍稍一动，便有掉下去的危险，若是真的唐突的去扯那人的面巾，若是那人受惊一躲，说不准二人都得从这儿栽下去，那便是太不值当了。
并非是郁书容怕死，是他还没有安顿好连昌，更没有替她寻到那传说中的舒凝草……
如若她就这么死了，那连昌又怎么办？难不成要交给煜祺去管吗？
想到煜祺，郁书容的眸子动了动，眸中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作为一个父亲，他对连昌也着实是不大好。想来烨然当年出生时，其母亲作为煜祺最为宠爱的妃子，定然是往来恭贺不断，也是被煜祺由衷的放在心尖儿上的。
可是连昌呢？
她那么小就要在宫中备尝冷眼，又是何滋味？
自从郁书苒去世，郁书容作为顶替的人选被送进宫中时，她的境遇都如此艰难，更何况连昌只是个年幼丧母，又不被父亲所喜爱的孩子呢？
是在郁书容入宫之后将连昌带在身边，她也会总受些非议和冷眼，被其余皇子公主欺负的时候更不在少数，只不过郁书容虽然不得宠，但对连昌这孩子还是十分疼爱的，故而时常护着，可纵然有她护着，也必定是无法事事都顾及周全的，毕竟郁书容在宫中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煜祺厌恶，饶是她的母家再强大又如何？当年的郁书苒不还是死了吗？而且死的那样的难堪。
郁书容作为她的妹妹，对长姐遗留下来的问题，自然愿不愿意都要被迫承担。
故而她被煜祺不喜，甚至就连她自己的心中都认为，是煜祺将她看做郁书苒的替代品，更看做是郁家安插在他身边监视的眼线，所以才会厌恶她。
可她不在意这份厌恶。
她只要连昌好好的。
洛涵衍存心不回答郁书容，然而面巾下的唇角却微微勾起，仿佛是非要等她独自认出自己是谁方才肯善罢甘休一般。
郁书容瞧他不吭声，不由撇了撇嘴，轻嗤一声，心中暗骂他故作神秘。然而下一瞬，郁书容只觉得自己的眼角余光分明在挪开目光时瞧见了什么……
郁书容心中一动，再次扭过头朝着洛涵衍的方向望去，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身后。
——那是！舒凝草！
郁书容的眸子赫然瞪大。
然而就洛涵衍这个方向望去，却是根本瞧不出她是一门心思的盯着自己身后的东西。反而只叫人觉得她不过是在盯着自己。
难道她认出来了？
洛涵衍面巾下的脸笑意越发深了，然而却只能强忍着。
郁书容小心翼翼挪动着脚下，同洛涵衍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那一个方向，绕是洛涵衍也不由有些心虚。
被喜欢的人这般直勾勾的盯着，能不心虚吗？
“你……”洛涵衍微微开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郁书容却是一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命令道：“别吵，让我过去。”
过去？
洛涵衍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顺着郁书容所看的方向回头望去。
便只瞧见一株孤零零的合着叶垂着头的草植，生长在那片不算太远的石壁上。
那是……舒凝草。
洛涵衍也认出了那株草植，难怪郁书容一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原来是发现了这个。
找到舒凝草就证明连昌有救了。
洛涵衍心中略感安慰，可同时却又隐隐涌起一丝失落——毕竟郁书容并没有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