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寻草
瘴气蒙蒙，四周可见度有限，郁书容的额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像是刚刚经历了十分剧烈的打斗。
她踉踉跄跄的抱住一棵大树，急促的呼吸着，仿佛是一路狂奔而来。
然而身后的茫茫白雾之中，只有无限的寂静，并没有任何追赶她的人或者东西的声音传来。
郁书容狠狠给自己甩了一个巴掌，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这应该不是梦了吧……”郁书容闭了闭眼睛，松了一口气，然而心中却仍旧持有怀疑。
眼下这个雾气蒙蒙的环境，实在是叫她无法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方才的一切明明都那么的真实……
真实的叫她几乎怀疑，也许那就是曾经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郁书容抬手捂住脸轻轻揉了揉，像是想要将方才所见所闻都统统揉-搓下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她靠在大树上，背后坚实有所倚靠的感觉叫她不自觉松了口气，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缓。
方才在梦中，她瞧见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抱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孩童不停的逗弄着，面上笑意盈盈，仿佛是十分满足，可那孩童的模样，分明就是当年的自己。
郁书容在那一瞬间，一颗心都仿佛揪了起来。
她分明听见那孩童管那女人唤了一声“娘亲”。
娘……亲？
郁书容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刺了一下，疼的厉害，不知道为何，她竟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真实，真实的仿佛就该是这样，真实的仿佛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甚至就连那个女人的模样，她都觉得莫名的熟悉，又或者说是亲切。
那真的是她的娘亲吗？
郁书容什么都想不起来，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即便是见到了叫她感觉无比熟悉的人和场景，可她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也许当初真是是把脑子摔坏的太严重了吧。
郁书容这样想着，却是闭了闭眼睛，不停的告诉自己，眼下并不是该去追寻那稀奇古怪的梦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赶紧找到那传说之中的舒凝草，否则这灵修山的瘴气这么邪门，谁又知道在这里呆久了会有什么更邪门的事情发生？
舒凝草，舒凝草……到底在哪里？
郁书容只是背靠大树冷静了片刻，便继续深入浓雾之中寻找。
她不知看了多少遍那书上所画的舒凝草的模样，几乎都要刻在脑子里，可她这一路都未曾见到过一株同那模样相似的草植。
有缘之人方可寻到，难道她就注定与这传说中的舒凝草没有缘分吗？
可连昌的情况，耽搁不起啊……
郁书容的心中始终揪着。
书中说，舒凝草之所以罕见，是因为生长在悬崖峭壁，不能够以人力接触到的地方，故而即便能够找到，她也未必有那个本事能够真的从悬崖峭壁上将它摘下。
可有没有本事，能不能摘下都可以另说，眼下郁书容可是连舒凝草的影子还没见到呢，又哪里谈如何采下呢？
郁书容心中一横，索性就朝着方才她狂奔而来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她破除梦魇惊醒的时候，与程欢和李长安一般，都是站在悬崖边上。眼下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瘴气，她想要在寻到别的悬崖峭壁，着实有些困难，若是再走的远些，说不准连之前跑来的方向都会记不清，连之前她险些跳下去的悬崖都找不到也说不准。
故而保险来看，郁书容还是折返回先前的地方再仔细寻一遍才比较靠谱。毕竟先前她受了惊吓，对那悬崖峭壁上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狂奔而去。
郁书容再次隐入瘴气之中，然而大抵是她走的着急也并未想过会在这灵修山撞上什么，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这灵修山向来被传为吃人山，常年没有人来也是正常。故而她并没有注意到那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黑影。
那神秘的黑影轻功极佳，纵然是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仍旧能够如同猫儿一般，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悄然跟在人的身后，加上瘴气的掩护，二人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即便郁书容察觉到什么回头去看，大抵也不会发现那一直在身后的影子。
洛涵衍一路跟着前面的身影没有吭声。
倒不是他故意不吭声，只是这灵修山邪门的很，纵然他方才也顺利破了梦魇幻境，可到底也是凶险万分只差一步。
人最脆弱的地方往往都是隐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的。
故而所有敌人中，唯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因为每个人都十分清楚自己的弱点所在，并无法克制，无法避免，若是当真走到自己同自己对弈的地步，终归会是两败俱伤，一同毁灭的。
故而洛涵衍此时虽然破除了梦魇幻境，可他同郁书容一样，不敢掉以轻心相信眼下就是现实世界，毕竟方才的所见所闻，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些，真实的叫他都有些怀疑，到底那时候才是真实的世界，还是现下才是真实的世界，又或者，其实他一直都在梦中，从未清醒过？
这样的念头叫洛涵衍不寒而栗，加上瘴气浓郁，他并不能够辨别出眼前的人究竟是郁书容还是别的什么人，故而只能先在暗中跟着，再随机应变。
郁书容一路奔至先前险些跳下去的悬崖边上，一路上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也许是她对这灵修山内没有其余人太过坚信，故而才会掉以轻心。
瘴气笼罩下的悬崖也不必其余地方好上多少，即便郁书容已经走到了最边缘的地方，可许多稍稍远些的石壁上已然看不大清楚，厚重的瘴气挡在眼前仿佛遮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布，叫郁书容只能隐约辨别着那些草植的轮廓，可却又看不大清楚。
这样不行。
郁书容想着，若是那峭壁上真的有舒凝草，那她不就要错过了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横，索性直接趴在的悬崖边缘，将上身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