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马首是瞻
煜褀不在房中。
这是众位暗卫强行闯入房中方才发现的。然而众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自家这位主子究竟是去了哪里。
顾升皱着眉头责问身后的人：“你们一直在这里守着？”
“是。”众人心知是自己犯下了错误，故而也只好低头任由他责骂。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怎么连主子都看不住！”顾升皱着眉头指着众人责骂，显然是被气急了。
他向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尤其是在临风死后，他以年长为由顶替了临风的位置，对众人多加指挥，这一点，大家心中虽然一向不大舒服，可到底上面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就都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毕竟彼此之间，一同共事也有许多个年头了，许多话，许多事情，说出来做出来，彼此的面上都不大好看。
故而众人被顾升这样指着鼻子斥责，也都只是低垂着头，都不吭声。
可纵然大家都愿意给他面子，但也总会有个例外——那便是逐影。
逐影的性子，一向同旁人不同。耿直非常，有什么便说什么，也从不会拐弯抹角。论武功水准，他其实是不输顾升的，可大抵是为人处世没有顾升圆润的缘故，所以除了他们一同共事的暗卫，无论是煜褀还是洛涵衍，对这位名唤逐影的暗卫，印象并不太深。
无论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保驾护航的时候，逐影永远都是站在一旁默默保护的人。
可顾升便不同了……
这一点，大家心中都明镜一般，再清楚不过了。故而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吭声，唯有逐影，上前了一步，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
“大家的确都守在了外面，我也在，想来我们的身手当不至于叫主子就这样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更不可能有人可以躲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监视劫走主子，如果我没有猜错，屋子里应该另有暗道。”
逐影如是说道。
然而他这一番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虽然他并没有当众叫顾升难堪的意思，可顾升听了他这话又见其余暗卫都连连点头，心中难免不痛快，索性直接对逐影拉下脸来，冷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故意挑你刺吗？”顾升冷冷盯着逐影，可偏偏他的身形没有逐影高大，即便用这样阴冷的眼神望着逐影，可对比上逐影那张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不由失了几分气势。
可这也就叫顾升更为不爽了：“你以为你的功夫算什么水准？我只问你，主子是不是不见了？你们是不是也不知道主子在哪里？我告诉你，这就是你们的失职，你的失职！”
顾升的指尖几乎要戳到逐影的鼻头，可面上却没有分毫收敛的意思，反而是仗着逐影的口齿不如他伶俐更加得寸进尺。
“主子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些人，哪个担待的起？是你？是你？还是你！”顾升的手一个个的指过周遭的人。
绕是当年临风再时，也未尝有这般呵斥他们的时候。仿佛他们这些人，都是顾升的下级一般。
可事实上，他们难道不是同级的吗？
“还真拿个鸡毛当令箭了。”不知有谁这样咕哝了一句。
这样近的距离，声音传到顾升的耳中，却只叫他心中的那股火腾的一下升了起来。
他猛地回过头，望向那声音大概传来的方向：“有胆子的给我站出来说！不服就拳脚上见真章！别躲在背后畏畏缩缩的嚼舌根当孙子！”
他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叫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善。
可是在某些方面他说的又的确是实话。
顾升的功夫，在他们之中的确是好的。
他们若真的出去同顾升单打独斗也未必打的过他。
“还真以为自己能代替临风了？”顾升的身后有人冷嘲热讽道。
“你说什么！”顾升怒火中烧，转头伸手就要去抓那人，然而却被逐影一把推开了已经伸到那人面前的手。
“不要跟自己人动粗。”逐影挡在顾升的面前，将他想要揪出来的那人护在身后。
可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叫顾升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让开。”顾升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眼前的逐影。
他其实从心底而言，是不愿同逐影对上的。甚至于他自己也明白，逐影于他而言，并不比他差些什么。
可逐影偏偏就总是不给他面子：“我以为，现下最为要紧的事情，是先去房间里搜索，看看有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主子总不会凭空消失才是。”
众人皆默然点头。
虽然他这话说的的确是在理，可顾升瞧着他，却是只觉得什么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便叫自己觉得十分的不爽。
仿佛他就是存心叫自己难看，故意叫他下不来台一般。
然而逐影向来是没有像他那么多心思的人，只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便是默认了，便要带着众人进房间去寻找。
可顾升又岂会乐意？
在他的面前未经他的允许，便带着众人进屋，这不是不将他放在眼中吗？
故而顾升横在他的面前，没有丝毫想要让开的意思，冷声道：“站住。”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阴冷道：“我说让你们行动了吗？怎么，雀门什么时候以他逐影马首是瞻了？”
雀门以谁马首是瞻，这个事情，自从临风死后，便没有人再提起过。
一来是因为临风刚死，提及这个事情，未免对他有些不尊敬，二来，纵然后来顾升算是顶替了临风的位置，对他们多加指挥，但那也仅仅只能说“算是”，无论是从位阶上还是名义上，顾升都算不得是他们的统领者。
即便临风已经死了，他们也算不得是群龙无首，毕竟他们的上头还有煜褀和洛涵衍。就算顾升没有这般自觉的顶替上来，他们也绝不会因此而自乱阵脚。
可既然这问题是顾升自己提起的，那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