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猪与瘦猴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膘肥体壮的水匪老大被挤在人群中间，进不来也退不出去，十分的烦躁，然而还不待他开口呵斥，洛涵衍便先出了手。
他的长剑并没有出鞘，反而随手一抛连带着剑鞘一同砸向门口挤成一团的水匪的胸膛。
那群水匪不是专门习武之人，冰凉坚硬的剑鞘虽然不似剑刃那般锋利，但洛涵衍用了十足的力道，再加上剑鞘自身的重量，砸在众人的胸口，也足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
众人被这还没有出鞘的长剑砸的胸口一痛，由着惯性向后倒退了两步，倒是将船舱门口留出了位置。
方才那个往水匪老大身后躲的瘦猴揉着胸口，纵然蒙着面也能猜想到那面巾下呲牙咧嘴的痛意：“老大！这人会武功！”
“废话！还用你说！老大没长眼吗！”另外一个跟水匪老大身形差不多的蒙面人也骂骂咧咧的揉着胸口吼道，“好他妈的疼！”
“老、老大，这还上不上？”方才怂包的瘦猴此时更加怂包，他扯了扯水匪老大的衣袖，大概是有些不想上的意思，可是众人都在看着，他总不好自己打退堂鼓，因而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可其实他现在吓的腿都软了，几乎只消轻轻一推便能坐在地上，更别提打架了。
然而那水匪老大的面色也着实不太好看，虽然他蒙着面巾，可仍旧是能看出他那双狭窄的如同两条爬虫一样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忌惮。
他大概也没有想过会在这片流域踢到一块硬石头。
毕竟这个地界是商贾行船较多，有的商贾也习惯伪装成破破落落的小船来避免被劫道，可一般愿意伪装的商贾会比不伪装的商贾更加的有钱。
但至于如何分辨是真的破落渔船，还是有钱商贾的障眼法，这就要靠经验分辨了。
水匪老大眯着眼睛盯着洛涵衍，只觉得自己出师不利，怎么就遇上了这样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可他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就算他们人多，也比不过他们之间的差距悬殊。
实力悬殊到这个地步，便不是人数能够弥补的了。
可现在撤退吗？
水匪老大咬了咬牙，那“水上行”的迷烟极为珍贵，这已经是他们仅剩的最后一点了。原本听说那李氏盐商今日这个时辰会从离秀江过，因而他们才会在此埋伏，可谁知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状况。
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水匪老大的牙咬的更狠了，似乎是恨不能咬碎了咽进肚子里。
他盯了洛涵衍半晌，手中的长刀捏的更紧：“少废话，把银子都交出来！”
洛涵衍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他似乎还一句话都没说呢。难道话不都是他们在说吗？
“银子，没有。”洛涵衍一字一顿的说着，目光从挤在船舱门口的这群人的身上掠过，心中便已然有了个大概。
他是自幼习武的人，再加上天资过人，单看一个人的身形和喘息便知晓这人的武功高低，可此时他眼前的这一群人，显然是入不了他的眼。
岂止是入不了他的眼，他只消打眼一瞅，便知晓这群人定然不是练家子。
这样一群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甚至都不用尽全力，便能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他不急于出手，不代表他畏惧，只是他在观察。
果不其然，那水匪老大听见他说没有银子的话，面上下意识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而下一瞬却又努力作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冷笑道：“没银子？没银子就拿命来！”
听见老大这么说，原本还他身后缩着的瘦猴忽然就急了起来，他一把抓住老大的肩膀，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有些急切道：“老大！你疯了！咱们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周滨，你闭嘴！”一旁的胖子瞪着瘦猴呵了一声，其中不乏威胁之意。
那被唤作周滨的瘦猴被他这一声呵吓得不轻，然而还是硬着头皮拉着他们的领头道：“老大，您不能领着兄弟们去送死啊！”
“你怕死？”那胖子听到他这样说忽然来了脾气，三步两步走过去就拎着周滨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怕死你干什么劫道？！”
然而那周滨虽然胆小，但却不是个软骨头，纵然被胖子这样揪着领子，可却仍旧死鸭子嘴硬道：“我、我怕死？李威，你、你敢说你就不怕吗！”
“我当然不怕！”那胖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纵然周滨如此激他，他也不过是冷笑了一声，又拽着周滨的领子晃了晃。
大抵是因为周滨和他的体型相差太多的缘故，那个名唤李威的胖子拎着周滨，就如同拎着一只弱鸡一般。
“你看看你这个窝囊样！”李威朝着地上呸了一口，面上满是不屑，“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将你加进来，让你那死命的妹妹死了算了！”
也许是听李威提及了自己的妹妹，周滨原本还十分畏惧的面上忽然有些狰狞，他的力气不如李威大，可他仍旧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双手要去抓李威的衣领，然而却奈何身形矮小，任凭他怎样挣扎都未曾能够伤及李威分毫。
“李威你个死猪！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妹妹的注意，我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就凭你？我呸！”李威的脸上满是得意的讥讽，仿佛对自己能够将周滨激怒而感到志得意满，“你连个鸡都不敢杀，还杀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拿得动刀吗？”
说着，李威又伸手将手中的的火把递给后面的人，然后便腾出手伸进他的衣怀里摸索着什么。
“我草！死肥猪你摸什么呢！你给我滚开！放开我！妈的，变态！”周滨大声嚎叫着，扭动着身躯挣扎，面上满是嫌恶。
李威不作理会，又摸了半晌，方才将手从他的衣怀里掏了出来，然而手上却是比方才多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