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乡野贱民朕嫌脏
温热的气息扑了满脸。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煜褀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这个已经入宫足足两年，更算不上是新人的淑妃。
郁家这个标签贴的实在是太过显眼，以至于让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去真正的认识她，了解她。
而此时，煜褀忽然对这个说熟悉却又陌生，说陌生却又熟悉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也许是因为那朵一模一样的簪花。
也许是因为她不断闯祸的麻烦招惹。
但无论是什么，都叫煜褀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却又说不清楚。
郁书容的眉心一跳，对煜褀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动作十分抵触，她一把抓住煜褀的手腕，仿佛是想将他那掐着自己脸颊的手掰开，却奈何力气没有他大，只好作罢。
即便是在郁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即便是当年的郁书苒，也未曾敢在明面上拂了他的意。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三番两次的招惹他，给他找麻烦，还想将他的手就这样掰开？
仿佛是在这死寂沉沉终年不变的深宫中浸泡了太久，也与这后宫之人变得一样的无聊腐朽，墨守成规，所以当他触碰到这深宫幽幽中难得的鲜活时，才会不由自主的想去触摸，抓紧。
鲜活……
煜褀的脑中忽然蹦出这样两个字，原本晦暗的眸子仿佛忽然燃起了光。
对，就是鲜活。
“怎么？想抓朕的手？恩？”煜褀的眸子一动，尽是玩弄之意，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另一只手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塞进了她的掌心，强制性的叫她与自己十指相扣。
煜褀的脸又凑近了几分，仿佛下一瞬就要亲上，龙涎香的气味扑面而来，竟莫名的有些醉人。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引诱她道：“你可以直说。”
今日的煜褀实在是太奇怪了！
从前的煜褀不要说这样亲近的距离和她说话，便是连见到她都会烦不胜烦，更别提与她有什么肢体接触了。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臣妾不是……”郁书容瞧着他那越贴越近的脸，却是想躲也躲不开，不由硬着头皮道，“臣妾是郁家的人。”
郁家，煜褀的眼中钉，肉中刺。
郁书容身为淑妃，更是深知郁家在煜褀心中的厌恶程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此时此刻提及郁家，更是一种作死的表现。
可她偏偏就要作这个死了——
如果能让煜褀离她远一点的话。
煜褀的动作一僵，方才还灼灼炽热的目光此时却是浸若寒潭，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仿佛在笑：“你说什么？”
郁书容深吸了一口气，对上煜褀的目光，几乎是一字一顿道：“臣妾，是郁家人。”
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煜褀掐着她脸颊的手不由微微用力。
郁书容吃痛，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却是咬紧了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没有扇耳光，没有嫌恶的痛骂。
两个人面对着面，只有煜褀扯着她一边的脸，仿佛教训孩子一般，居高临下的叫人反而觉得这个姿势十分暧昧。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是谁的人？”煜褀的额角隐隐跳动，几乎是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恼怒。
仿佛只要她再说一次郁家，那强压住的怒火就会彻底迸发出来。
“臣妾姓郁，是郁家的女儿。”郁书容显然也看出了煜褀强忍的恼怒，可那清冷的面上却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在故意激怒他一般。
仿佛不在意他是否生气，更不在意自己是否从此会被他厌恶。
煜褀只觉得气血涌上头顶，下一瞬便松开了一直掐着她脸颊的手——
就这样放过她了？怎么可能！
煜褀冷笑一声，随后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啪!
正是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
不在意？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指着他的恩宠活命？
可她偏偏就要给他找不痛快，跟他反着来，说白了，不就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吗？
想到这里，煜褀原本紧握着她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强行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冷笑道：“郁家？你的确是郁家的女儿。但是淑妃，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女人，是大楚的淑妃。”
郁书容的额头撞在煜褀的胸口，疼的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她对上煜褀的目光，只觉得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你以为有郁家撑腰，朕就不敢杀了你？”煜褀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仿佛是对眼前之人的鄙夷和不屑。
他杀了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以为郁家还是当年的郁家吗？想塞给他什么人就塞给他什么人？
“你不是想爬上朕的龙床吗，朕现在就满足你——”煜褀冷笑一声，随即一手便摸上了她胸口的衣衫。
“陛下！请自重！”若说方才的郁书容哪怕是听见煜褀说要杀了她之类的话也是面不改色，此时的郁书容便是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一把抓住煜褀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能在她的这张脸上看到这样惊慌的表情，煜褀的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爽意，仿佛就该是这样。
他本也没打算要对她做些什么。
只是……自重？这两个字也是她配讲出口的？
他方才怎么会对这种女人产生好奇，简直就是耻辱！
“难道淑妃不是等不及了才爬上朕的床的吗？”煜褀抬起她的脸，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仿佛是在刻意羞辱她一般，“只是可惜，朕对你这副身体没有丝毫的兴趣。知道为什么吗？”
郁书容的眸子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仿佛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又仿佛是对他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
煜褀瞧着她这副漠然的仿佛与她毫不相关的模样，只觉得火气蹭蹭的往头顶窜。
他一把将郁书容推倒在了地上，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朕觉得恶心。一个不知被哪里的乡野贱民养大的丫头，不知被多少男人碰过摸过——”
乡野贱民？
郁书容的眸子沉了下去，她最讨厌，别人辱骂她的师父。
“朕嫌脏。”煜褀吐出这三个字，瞧见郁书容那铁青的脸色，不由觉得自己大获全胜，索性一拂衣袖便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