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臣带殿下见淑妃
煜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眼前的孩子与他毫无半点关系，语气冰冷的几乎可以说是漠然：“谁准你出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话语中的嫌恶与冷漠，洛涵衍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又恍若无事般的舒展开。
“父皇……”连昌见煜褀有些生气，不由手足无措的愣在了原地，说起来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过煜褀了，“父皇，儿臣……想见淑妃娘娘。”
小孩子心性纯真，不懂前朝后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只一心想着将自己带大的娘娘能陪同自己过个生辰。
即便不能陪同她过生辰，哪怕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洛涵衍挑了挑眉，原来她就是郁贵妃留下的连昌公主，怪不得与郁书容还有几分相似。
煜褀冷笑一声，负手而立完全没有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骨肉时该有的亲近与柔和，反而充满了敌意，仿佛面前这个不过几岁的孩子是他几世轮回的仇人一般。
“这些话，是淑妃教你的？”
煜褀阴鸷的目光以最缓慢的速度扫过连昌的脸，吓得她几乎呆住。
连昌不敢相信这样可怕的神情居然会是从自己的父皇脸上露出来的。虽然她父皇一向对她冷淡不亲近，可也从未……
从未这般凶过！
“殿下，来。”洛涵衍蹲下身子，招了招手，示意连昌到自己的跟前来。
“阿衍！”煜褀没有想到他会忽然亲近连昌，眉头拧在一起，似乎极为不悦。
这可是郁家的孩子！他亲近她做什么！
洛涵衍仿佛没有听到煜褀的低呵，又复而重复了一遍，“小殿下，到臣这里来。”
他的声音极为轻柔，一瞬间恍若春风过境，尤其是有了方才煜褀的对比，更显得他这个人温柔可亲。
若是一般的小孩子，说不定就真的被他收买，奔到他的怀中了。
可连昌不同。
她定定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近乎乞求的望向煜褀，仿佛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软软糯糯的声音任凭谁都没有抵抗力，“父皇……”
煜褀的嘴角抽了抽，有些不耐烦，索性一甩衣袖，别过头不再说话。
可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却紧紧的握成拳。
但这并不代表他被连昌打败收服了，他只是觉得，洛涵衍忽然亲近连昌，总有他的理由吧。既然如此，他便无需多管了。
总不可能是洛涵衍善心大发看连昌可怜想要亲近一番吧？
这一点，即便是洛涵衍亲口对他说出来，他都不会信。
洛涵衍，绝对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拥有慈父情怀的人。
煜褀摸着下巴想着，认为自己不把心狠手辣四个字扣在他的头上就算是极为对得起他了。
同情？怜悯？
他才没有这种东西！
洛涵衍不知煜褀心中所想，见到连昌不敢亲近他不由觉得好笑。
他没有接触过小孩子，只好如同逗狗一样拍了拍手，再次示意连昌到他这里来。
连昌见煜褀没有阻止也没有答应，只好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
“行了阿衍，你以为连昌是狗？拍拍手就过来？”煜褀看着洛涵衍的模样不由冷哼一声，却是气笑了。
洛涵衍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却始终不离连昌的身上，“微臣以为，凤印的事情，也许另有隐情，郁家……没有理由盗走凤印。”
如果丢了的是玉玺还有些可能，凤印……要了有什么用？
闻言，煜褀不由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不是郁书容做的？那会是谁？”
“陛下不是在佛堂也没有搜到东西吗？”洛涵衍听到郁书容三个字，眸中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没有证据，无论如何，陛下也不该直接定了淑妃的罪。”
洛涵衍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却颇有些责怪的意味。
煜褀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不定淑妃的罪，难道要他定宋悦真的罪？
凤印交到宋悦真手里又丢了，她自然是有责任的。
但是他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因此受罚？所以，他需要一个替罪羊。
不得不承认，他对郁书容是有偏见的。
因为对郁家的反感，所以自从郁书容进宫他就从未给过她一天的好脸，甚至无论宫中出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这个郁家强行送进宫的淑妃娘娘。
虽然她始终一副淡泊寡欲与世无争的模样。
但他可不会信！
“郁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让人恶心。”煜褀想到郁书容那张做作的脸，只觉得心烦意乱，恨不能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那个倔的跟驴一样，从来不会服软认错的女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他怎能容忍这样一个令人生厌的女人在他的后宫？
“公主殿下，来，过来，臣带你去见淑妃娘娘。”洛涵衍伸出手，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叫连昌有些挪不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哥哥！
“阿衍！你还真带她去？”煜褀明显有些不满，虽然这些不满并不是带着醋意的，他只是不满他的人亲近郁家的人。
“公主殿下还小，陛下何必苛责于她呢？”洛涵衍揉了揉连昌的头，满眼的宠溺，仿佛这就是个小郁书容一般，随即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更何况，陛下不是想知道凤印的下落吗？微臣找出来便是了。”
听到洛涵衍承诺会找出凤印的下落，煜褀阴沉的脸登时就笑意满面：“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洛涵衍淡淡道，仿佛应下的是什么芝麻大的小事。
“好好好！”煜褀一拍手，一连三个好，连带着看连昌都的眼色都缓和了几分，“既然如此，朕便给你这个面子，不就是带连昌去看淑妃？尽管去看。只一点，不要叫别人看见。朕可不想明日还在朝堂上解决你与郁家的事情。”
说着，煜褀挥了挥手竟直接带着宋悦真离开。
洛涵衍失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牵着的‘小郁书容，眸底似乎有什么涌动。
半晌，他只淡淡道：“小殿下，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