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唾弃下场
在朝皇帝行完礼后，沈凌儿从容不迫地走下台，未走几步便抬眼对上迎面走来的丽妃，那双隐约透露着狠毒的眼眸。
“此前，听闻丽妃娘娘舞姿动人，曾有京城佳人的美称。不过，眼下已身为后宫的嫔妃，论曾经的美名，也只不过是明日黄花。”
微微上扬的嘴角在听完最后四个字后，瞬间荡然无存。
此时怒不可遏的丽妃，扬起手便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己礼数的丫头。
不过，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皇帝的面，她不敢再生事端。尽管气得紧咬着银牙，她只能勉强咽下这口恶气，刻意压低声音警告。
“沈凌儿，别以为陛下刚才替你撑腰，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地顶撞本宫。论舞蹈，本宫在这说第二，就没人敢喊第一！”
“呦，瞧把您能的。在这能说会道谁不会啊，大家凭本事上台表演。可别当着我的面逞能，等会打得可是自己的脸皮。”
丝毫不畏惧丽妃的沈凌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出言嘲讽道。似乎并不看好，丽妃等会带来的演出。
彻底被对方言语激怒的丽妃，借着宽大的衣袖抬手紧握着住沈凌儿的手腕，低声怒斥道：“欺人太甚的东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凌儿不动声色地拂去她的手，趁机将先前捏在掌心的痒痒粉撒在她的身上，佯装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介刚上任不久的小官，哪能跟丽妃娘娘比，只不过是担心等会娘娘出丑，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无法收场罢了。”
“用不着你操心！”丽妃涨红着一张脸，愤然甩了甩衣袖，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上台。
而站在原地的沈凌儿，侧身瞥了眼丽妃离去的背影，残留在眉眼的笑意依旧未减，反而多了一分别样的深意。
悠扬的琴声骤然响起，丽妃嘴角微微上扬，薄薄的轻纱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她足尖的鼓点，越发急促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旁，同时也在牵动他们跌宕起伏的心情。
“没想到，丽妃还是能当年一样，跳起舞来风韵犹存啊。”
“你到别说，我依稀记得当年丽妃一舞倾城，艳惊全场的那一幕！”
听着坐在底下的文武百官开始夸耀起丽妃的舞姿，坐在正位的皇帝原本阴沉的脸色略微好转，不知不觉也沉沦其中，怡然自得。
刚刚落座的沈凌儿，显然也听到那些只言片语，不过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时让人琢磨不透，她心头到底再打着什么算盘。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坐在一旁的祁若离，无意间瞥到就在沈凌儿仰面饮酒时，望着丽妃方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沈凌儿，本宫倒要看看，这回你还有什么本事跟本宫斗！
站在台上的丽妃，能感觉到许多欣赏赞叹的眼神纷纷落在她的身上，在骄傲之际，难免会向坐在台下的沈凌儿投向极具挑衅的目光。
然而，令她感到疑惑的是，沈凌儿非但没有被她气得面容恼怒，反而挂在嘴角的笑意直达眼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丽嘴里疑惑地嘟囔着，实在不知沈凌儿为什么到这个地步，脸上还能跟她嬉皮笑脸。
也许是心头气得，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吧。
想到这，一丝了然的神色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脸庞一闪而过。不疑有他，她缓缓闭上双眸，伴随着纤柔的肢体动作，她伴随着悦耳动听的旋律，直至到达舞蹈的最高潮。
“丽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原本还在饮酒作乐的宾客，见站在台上的丽妃倏然停止动作，纷纷在私底下议论起来。
“莫不是，这舞蹈跳完了？”然而，这个结论很快就被众人给推翻，毕竟，坐在台旁的琴师还未停下手头的动作。
糟糕，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痒？
先前仅仅只是胳膊痒的丽妃，逐渐发觉这种瘙痒难耐的感觉从胳膊直至蔓延全身，让她顾不上以往的繁文缛节，恨不得现在就褪去身上层层的衣物，痛痛快快地抓个痛快。
可理智，很快就把她心底这种呼之欲出的想法，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她一想到自己若是做出这种不雅举动的后果，小人得志的会是谁，她便强压住内心的那股冲动，勉强再次伴随着琴声继续做接下来的动作。
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呆在台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万分煎熬，让她不得不靠着仅存的毅力，坚持把这支舞蹈继续跳下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就连坐在台下宾客的身影，落在她的眼里都变得模糊。
“天哪，你看丽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有一位眼尖的宾客惊声高喊，显然被眼前突如而来的意外吓了一大跳。
“这个丽妃，肯定妒忌之前的沈凌儿，这会在这摆首弄姿，定是想通过这种低俗的方式，从而达到她得到陛下青睐的目的！”
“在这种公共场合，皇家的颜面都要被这个女人丢尽了！”
气得紧抓住酒杯的皇帝，用凌厉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站在台上当众褪下衣物的丽妃。
“来人！赶紧把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给朕拖下去！”
要是再让丽妃如此下去，那今晚这场庆功宴，将会成为他堂堂一国之君的笑柄！
见状，在场的宾客纷纷噤声。生怕多言一句，惊扰了圣驾，自己就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该死，为什么身上会越挠越痒？
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丽妃，浑然不知自己已大难临头，彻底激怒当朝的皇帝。
“娘娘，求您清醒一点，这里可是舞台上啊！”站在台下的穗儿，眼看局势已经越发不得控制，顾不得什么礼节，提起裙摆，几步跑上台，企图阻止丽妃疯狂的举止。
“我，到底是怎么了？”依稀被一阵哭喊声惊醒的丽妃，总算是恢复了神志，眼神迷茫地低垂着眼，望着双膝跪在她跟前，抓着她裙摆的穗儿。
“娘娘，您方才那番举止惹怒了陛下，这会儿陛下龙颜大怒，定要喊侍卫来缉拿您，讨个说法呢。”
穗儿身形轻颤，纵使她已被吓得花容失色，但她还是勉强镇定对自己的主子说着，希望她能明白现在自己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局势。
“什么？”丽妃听罢，面容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徒然瘫倒在地上。
原本这场表演，意料之中会让她摆脱先前的困境。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弄巧成拙，更让自己原本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大大折扣。
她仅仅只是想挠痒痒罢了，这种条件反射，使她无法依靠着忍耐，说过就过的。
“丽妃娘娘，得罪了。”
两名脸颊泛红的侍卫，低垂着眼，各自站在丽妃的左右两侧，一同架起她的胳膊，欲往台下的方向走去。
“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方才所发生的事，全然不是臣妾自愿！”面对台下各种异样眼神，丽妃哭着喊着向坐在正位的皇帝倾吐自己的冤屈。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你当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是瞎子吗？”皇帝故意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这句质问。
要不是她，今晚的庆功宴本可以圆满结束。现在可好，这样的插曲，无疑彻底破坏其乐融融的气氛。
丽妃紧咬着发白地唇瓣，下意识往沈凌儿所在的方向望去，极具崩溃地看到对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盯着她的眼眸，一闪而过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嘲讽。
“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尽管沈凌儿并不是从嘴里铿锵有力地喊出这句话，但丽妃显然还是看懂她到底在说什么，气得浑身发抖。
“陛下，您且听臣妾一言，方才臣妾之所以会做出有失体统的行为，都是因为那不知礼数的沈凌儿所搞得鬼啊。”眼看自己即将被侍卫拖出后院，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丽妃，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沈凌儿的名字。
“真是笑话，丽妃娘娘莫非是糊涂了，这是非颠倒的话还敢当着陛下的面说。怕是仰仗着陛下的厚爱，持宠娇纵惯了。”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沈凌儿随即面色涨红地呵斥了丽妃一句，显然对她这番的污蔑很是生气。
“妹妹啊，事到如今，还钻这种没评没据的牛角尖，只会丢了陛下的颜面罢了，若是本宫是妹妹，掩面离开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摆出这种泼妇的姿态，训斥一个无辜的丫头呢？”
坐在皇帝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漫不经心地开口，插了嘴。
表面上，皇后看似苦口婆心地劝解丽妃，表现自己后宫掌管人的姿态，实则背地里有意讽刺她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
这丽妃，平日里就仰仗皇帝对她的宠爱，屡次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娇纵的态度，实在让她生厌。
好在趁这次庆功宴，搓搓她的锐气，算是给她买个教训。
“丽妃，你若还如此胡闹，朕就把你直接送到冷宫闭门思过！”皇上怒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