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戳穿诬陷
“敲打，”司璃音笑了，说道：“你确定秋黎是要时时敲打你？”
小吉惶恐地看着司璃音，她似乎很诧异，司璃音为什么会就“敲打”这两个再平常不过的字眼深入讨论，只愣愣回答着：“是的。”
司璃音闻言，挑眉看着小吉，这眼神专注，其中却又有费解的意味在里面：“你一个小丫鬟，既非璞玉，也非顽石；况且秋孺人也并非能工巧匠，她为何偏偏要敲打你呢？”
不等小吉应答，司璃音又瞧着诧异的秋黎说道：“秋孺人，按这小丫鬟所言，你不惜自己劳神费力，也要来敲打她，其动机是什么呢？”
秋黎毕竟是个很机敏的人，见司璃音有意帮自己说话，便冷笑一声说道：“我需要什么动机？她所言所有不过子虚乌有。”
司璃音赞许地点头。
小吉见时机不妙，急忙说道：“司夫人，话不可这样说。奴婢虽出身低微，奴婢也知道主子们例来瞧不起我们这些下人。可这样，主子撒气之类，不是自然而然落到我们这些奴婢身上了吗？”
言毕她还轻叹了一声，道：“司夫人，你是主子。自然不晓得做奴婢的苦楚。奴婢知道奴婢应该受着，可是……”
“可是若尊严都没有了，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味？！”小吉最后义愤填膺地悲叹道。
司璃音笑而不语。
一直沉默的王泠摇摇头，开口：“你这丫头，既是想要我为你主持公道，便不必再说这些公道以外的话！混淆视听！”
小吉本是高扬着的头便低下来。
“是，侧妃娘娘。”
一直冷眼相看的司如烟这时候发话了。
“侧妃娘娘，依我看，咱们又何必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呢？”司如烟是打定主意要为小吉说话，因为她本就想趁机打压秋黎。
司璃音无意与司如烟对立，因为她懒得和她计较。可今时不同往日，若不计较，则自身利益受到威胁。
今日是秋黎，那么明日、后日完全会成为她。
“即便是细枝末节，却也是全然有用的细枝末节。”司璃音笑道。
“侧妃娘娘，您说呢？”司璃音又问向王泠。
王泠点头：“的确。先前不觉得，现今从这些细枝末节来看，这丫鬟说的也太有些夸张了。”
司璃音点头，说道：“侧妃娘娘，夸张即为夸大，夸大则让人有意误解。婢妾不知，这丫鬟，究竟居心为何呀？”
王泠便皱眉，目光微敛，开始思索起来。
而司璃音只保持着方才的笑意。
这笑容严丝合缝，让找不到进攻的点的司如烟顿觉气馁。
她只得由王泠处再行进攻。
“无论如何，”司如烟说道：“不管如何细枝末节，秋黎却是欺辱了这丫鬟。”
秋黎急忙道：”一切尚未有定论，如此就给我定罪？未免太仓皇。”
方才司璃音那一番发言已给王泠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此时便下意识问着司璃音：“你觉得如何？”
司璃音笑着，看向小吉，道：“司孺人说无论如何，秋孺人都已欺辱了你？你可有异议。”
小吉扑闪着黑色的大眼睛，窃窃说着：“司夫人，这是事实。”
“哦。那好，”司璃音点头，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平日的伤口，都是谁给你开的药处理？”
小吉明显愣了一下，再道：“司夫人，这件事同秋孺人欺辱奴婢没有关系。”
“唔，没有关系？”司璃音笑。
王泠的语气变得很平静了，说道：“司夫人是主子。主子问你话，你回答就是了。”
“是。”
小吉点头，声音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是……府里的大夫……给我上的药。”
“哪位大夫？”司璃音好兴致的问道。
小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是……”
现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真相也已明了。王泠和秋黎都颇带着惊异的神情看向司璃音，只有司如烟带着愤恨的眼神看向小吉。
不成器的贱婢！
“你若说是哪位大夫，我立刻叫笼花带这位大夫过来。既然你要当面对质，那我也未尝不可效仿。”
司璃音静静看着面前的小吉，她已是在瑟瑟发抖。
“怎么？”
“是哪位大夫？”司璃音毫不留情地追问着。
“张大夫？李大夫？陈大夫？”司璃音笑了笑才说道：“你总应该告诉我。”
“我……”不管小吉再如何支支吾吾，她的确再也说不出一个有效的答案来。
她没法撒谎，因为司璃音是要会当面对质的。
众人再愚钝，也从小吉的支支吾吾中看出了些端倪来。
“你竟敢欺骗我！”王泠显得尤为激动，怒吼道。
小吉心中只懊恼没有事先找大夫做好口供，百密一疏，她深深地看了司璃音一眼：如今棋差一招，是自己技不如人也是她自己大意轻敌，她虽懊悔却并不怨恨。
此时她虽知道自己已是处于完全的下风了。可是她仍不愿放弃，更勿谈承认。
小吉焦急说道：“侧妃娘娘明鉴，奴婢本就贱穷，没有有了毛病便要去找大夫的习惯，也没有那多余的钱财。”
“所有伤口，都是奴婢自己处理的。”
小吉心思缜密，为自己圆着话。
却没有人愿意信了。
“大胆！”王泠厉声说道：“你这贱婢，若再不说出实话，我不仅将你赶出王府，还要将你移交大理寺！”
“奴婢……”小吉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了，她期期艾艾起来：“……奴婢说的真的是实话！”
有人在轻笑，这不屑一顾的声音听来十分刺耳。
司璃音现在没有心思去细查这声不屑一顾的轻笑究竟是来自“沉冤得雪”的秋黎，还是来自恼羞成怒的司如烟。眼前她只顾抓紧此时这个最好的时机，对着小吉淡淡说着：“你只不过是一个奴婢，哪有这么多机会呢？侧妃娘娘愿意放你一条生路，你便不必去大理寺。活着，不好吗？想要活着走出王府，眼前的机会便够好了。”
“你得懂得见好就收。”司璃音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