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卑鄙小人
“不必油嘴滑舌,”司璃音皱眉,只道:“我只问你,笼花在哪儿?”
“她……”这人刻意拉长声音,好让司璃音急不可耐。
“她自然是活着的。”
司璃音本是皱眉,但看见这人笃定的眼神,司璃音只得将信将疑。
“她在哪儿?”司璃音不敢放松,只重复着这个问题。
“她在你那屋子里,不过她这个时候昏迷了。若没有我的解药,她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人终于说道。
“你可真是卑鄙。”司璃音气愤地说道:“世人皆道‘君子不以妇孺作胁’,可你不仅以女人作胁,还迫害她。”
那人只一脸无甚所谓的模样,说道:“司夫人,我可从未说过我就是君子。”
他又阴侧侧地笑着:“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放我安全离开,我会让你的奴婢醒过来。”
司璃音别无他法。
“我暂且信你,”司璃音便冷笑,一面笑着,一面说道:“你若要走,现在就可以滚。”
这人却未动步,精密的目光环顾一周,看见床上已经彻底沉睡的王渝时,他的眼神微不可查地一暗。
“死了也好。”这个人笑着:“你可得记得,让她这么痛苦的,是你不是我。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必受到这些。”
“如今终于死了,对她而言何尝不是解脱?”
司璃音气得不行,忿忿道:“住嘴!”
司璃音又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笃定问道:“你就是白垣?”
白衣人眼神之中微有些惊讶,说道:“你竟然知道。你怎么知道?”
司璃音只冷哼:“我为何不能知道?”
“不错我就是白垣。”白垣点头,步子却朝床榻慢慢度了过去。
司璃音回头,又惊又怒地大声叫着,呵斥、阻止了他想要进一步动作。
“滚开。”司璃音怀着满腔的愤怒,尽管她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人,这个名叫白垣的人,对于王渝来说是一个意义非凡的人。
但王渝也因他而死。
“你滚远一点,”司璃音上前几步,愤怒地看着白垣,拦住了他。
白垣也不再勉强前进,可他的眸子里此刻已充满了讥诮。
“司夫人,看来你终究不明白,害死她的,是你自己才对。”
“胡言乱语。”司璃音冷笑道:“王渝怎么会相信你这种人?真是可笑。你,没有资格再谈论她。”
提到王渝,白垣的神情分明又是变化了几分。
“我或许没有资格谈论她,但难道你又有资格了?”白垣冷笑着。
“这一切多可笑。你所珍视的,委实不过一个荒唐的笑话。因为你惹怒了他们,最终却是她死,来杀鸡儆猴?!”
司璃音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
“你……不必为自己开脱……”司璃音努力使自己镇定,再慢慢说道:“你杀了她,我一定会要你死。”
“我等着。”白垣只漫不经心的模样,倏而悠悠说道:“不过司夫人,您可记住了,触怒圣族,你得到的下场,就像你已经看到的那样――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司璃音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什么时候想和你们抗争了?”司璃音不解问着。
“你阻碍了圣族的利益,这便是抗争。可笑的抗争。”白垣轻蔑地笑着:“不过是蜉蝣撼大树。当然,如果你热衷于收尸的话。”
司璃音弯了弯嘴角,并不把白垣的嘲讽当做什么大事,反而静静说道:“王渝这辈子,只生错了眼睛,错看了我,也错看了你。”
“她不是有眼无珠,而是‘错把鱼目当做了珍珠’!”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相认。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杀人如麻的禽兽,司璃音却并不害怕。她只是想骂,想替王渝申冤,替她斥责,面前这个不配为人的东西。
司璃音便是怒目而视,双眼早已通红的她便有了满腔的怒火。
她并不就此算了。
白垣留下来,以笼花作威胁却迟迟不走,无非是想看她的笑话。想看她痛苦流涕,急呼不迭的模样,以此来嘲笑,来警醒。
可这并没有什么错。一个人若是连痛苦流涕,尖叫叱骂都无法做到,那怎可还称之为人?
司璃音想着。
白垣眉头忽的一皱。
杀气!
来人武功不在他之下!
白垣只能离开,在王府里血拼个你死我活,白垣尚且还不敢在万俟凛面前这般嚣张。
“好好记着今天吧。”白垣轻飘飘地说道:“你会一直难忘的!”
司璃音当然不会忘记,她已暗暗捏紧了自己的衣袖。
白垣飞身而去,司璃音这才瞧见他绝好的轻功。
他怎么走得这么快?司璃音正想着,那边门口却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属下来迟。”
是呼峪。
司璃音看着他,眼里有了失望。
她冷哼一声,道:“你的确来迟了。”
呼峪便将头伏得更低。
司璃音喉咙间在轻笑,静静说道:“你是我的暗卫,那时我被要挟,你躲到哪里去了?”
呼峪脸上愧疚难当,只说道:“属下来迟,求夫人责罚。”
“你这避重就轻的模样,”司璃音不满到了极点,却仍是忍耐地沉吟着:“究竟是谁教你的?”
呼峪本想为自己解释,但此时司璃音已是盛怒,他解释越多,恐怕司璃音只会以为他是推脱。
呼峪便咬紧牙关,一字不言。
谁知这样只会激得司璃音更加生气,她缓缓说道:“废物,可真是废物。”
呼峪脸上羞赧更多,却不敢发一来否决。
司璃音失望了。总之今天让她失望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你滚吧。”司璃音又说出这句话,不过此时这话的对象不再是白垣,而是呼峪。
呼峪终于有几分震动,像是惊讶又像是后悔。
“夫人,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呼峪急忙请求道。
“再一次机会?”司璃音嘲讽地轻笑着,眼睛看向王渝,已经离开,彻底离开的王渝,既悲哀又愤怒地说道:“你可以有再一次机会,可王渝会有再一次机会――活过来吗?人死了就是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