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惧怕
他到底在躲避什么呢?到底在害怕什么?
灵与降灵师天生就是死敌,这是刻在家族谱上的第一句话。
他,白祈,最有希望振兴家族的人,却偏偏爱上了一只灵……
“我说不许你去找她,你便不能去找她。”白祈压低声音道。
“民女听恩人的,不过那灵似乎忘却了前事,如今不过是普通凡人,民女就算去寻她,也于事无补啊。”
“对……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凡人,对……你说得对……她是凡人,不是什么灵。”白祈突然被点醒,他突然想到,如若书磐一直都是白衣,那他是不是就不用与她为敌,因为她是凡人啊。
突然之间,白祈有些明白为何书磐会变成白衣,莫非她是这个意思,才甘愿雷劈幻化成凡人?
到底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心窍迷了鬼,也是说不清了。
大清早白祈就去看白衣,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没办法从她脸上看出昨日经历过什么事情,只是她看到白祈时会下意识地躲避一下,微微有些惧意。
“你……你昨日……为何要伤我?”白衣躲在柱子后面,眼神怯怯地看着白祈,心底是怕的。
这个举动让白祈又气又笑,却也未曾往前迈进去一步。
“昨日我并非有心伤你,只是不小心,以后一定不会了。”
白衣却还是不放心,眼神里透着恐惧,昨日那像是要撕破她身体的热度,如今想到还是浑身发颤。
“你莫怕,以后如若我伤了你,便让你伤我百倍千倍,我自巍然不动,任你处置。”
白衣看到这人倒是很真诚,便微微从柱子后面出来了一些,倒是也没有主动朝白祈走去,她一直看着白祈,“你倒是很有本事,能会常人不会的东西,不过我不喜欢你在我身上贴东西。”白衣说的话像是小孩子一样,有些绕口,还有些俏皮,就像是在很明显地暗示别人不要做什么。
“好,以后我再也不贴了。”白祈保证。
白衣点了点头,心想这人是真的很真诚,她大概是不用怕了。
“不知我夫君现在在何处?你一人在这里我有些害怕,能不能把我的夫君叫来?或者我们一同去寻他?”
白祈听了之后心中微微有些难受,都怪他不好,才会让她对他这般提防,那一声声的夫君,叫的他心肝直颤,未免有些太伤人心。
“好,只要你愿意,怎么样我都陪你。”
之后的日子里白衣倒是经常跟着凤夙,活像是粘着大人的孩子,白祈倒是像护卫一样守在左右,只是静静地看着白衣。
素白凤前来寻找白衣,说是有要事相商,白衣见到白凤之后倒是很开心,便随着他去了偏厅聊天。
从未见过白祈的白凤并不知周围有人一直聆听着他与白衣的对话。
“妹妹,你在府中住的可习惯?如果不习惯,为兄还是那句话,拼死也会把你送走。”素白凤一直觉得白衣会在凤夙身边受苦,因此每一月就来问一问。
“兄长,我在这里真的很好,你自然是不用担忧的。”白衣笑道。
白凤这次倒是彻底放心了,他收起关心的神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咱们家中会有人成为城主夫人,你知道爹娘如今最期盼的就是你和城主能生下孩子。”素白凤自然是不许的,只是如今看到白衣与凤夙感情甚好,他突然觉得这个建议也不错,为人妻子,生子乃是天经地义之时。
“生娃娃吗?这倒是有趣。”白衣笑着道,倒是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只是凤夙一直把她当小孩子宠着,顺着她的意思来,如若是她自己,断然是想不起这生娃娃之时。
“那你可愿意?”白凤紧张地问道,他玩玩没想到那日顺手救下的女子,如今竟然和他紧紧地牵在一起,而且还和他有颇多的联系,说起来如今的白衣倒是帮助他比较多。
“不愿意。”白祈闪出身形,脸上满是冰冷。
“这人是谁?”白凤吓了一大跳,这人怎么神出鬼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了?而且看着这么面生,这是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师父为何会成为你妹妹?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白祈手拿桃木剑,指向白凤脖子。
白凤自然是不怕的,他起身要反抗,却发现脖子处刺疼,这桃木剑竟锋利无比,一时有些惊怕。
“白衣确实不是我妹妹,但是我幼时确实走失了一个妹妹,因此我才把白衣接入府中。”白凤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没有有所隐藏。
“这是我师父,断不会替谁生子,你敢打她的主意,小心你的小命不保。”白祈收回桃木剑,稍微晃了晃,这桃木剑就变成了拇指大小,被他藏在了怀中。
白祈说完这些话便潇洒离去,不再与白祈理论。
“那人……应该是法师吧?”白凤呆呆地看着白祈,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这等神人,岂是惊讶能表述。
白衣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也没有问过,只觉得他有些可怕而已。
“妹妹,你可有怨我说谎?”收回心神,白凤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白衣身上。
“不怪兄长,白衣很开心能认识兄长,兄长是好人。”白衣笑着说道,笑的十分率真,她的性子本就是单纯的,岂会计较这些。
白凤却感动万分,此生能有幸认识这个妹妹,是他三生有幸。
厅外,白祈坐在屋檐之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樱树,心想这树好生古怪,像是藏着什么魂魄。
“你在上头做什么?上头有什么好看的吗?”凤夙路过此处,抬头看到白祈,好奇一问。
白祈似乎未听到,并没有任何回应。
凤夙拿来木梯,爬到屋檐之上,一眼便看到了另一个院子里的樱树,那是他生母所种,当年本是要烧了的,后来想起他曾经藏在树杈之上哭泣,便留了下来。
以前的人和事都找不到了,唯独只留下了这棵樱树,留一丝丝的念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