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刹那
“是老奴管教不周，城主如要责罚就责罚老奴。”管家看到城主脸色不太好，害怕白祈被责罚，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
责罚神仙可是大大的不敬，管家不敢让城主做了恶事。
“是我把他拉入院中，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反正我一定要与他成亲。”明姬有些任性地说道，拉着白祈的手抓的更紧了。
白祈一直试图挣脱开，他受不了其他女子的靠近，这感觉犹如被一条毒蛇缠上。
明尚君被明姬气的甩袖离去。
“姑姑，我们暂且回去，这里的事情还是交给明家人处理吧。”柳四彩上前扶住城主夫人。
说是扶，其实更像是拉着城主夫人往外走，两人也没多说什么，便散了。
等到都散去，明姬才松开了白祈的胳膊。
“白公子，您先随老奴回院子吧，仙子该找你了。”管家走到白祈身旁，小声地说道。
白祈想的也正是这件事，已经接近傍晚，师父该饿了。
一回到院子，果然看到书磐正在院中寻找白祈，在梦境之中书磐没办法用法术定出白祈的位置。
看到白祈归来，书磐停下了寻找的动作，乖乖地坐在了院中的小板凳上。
自从来到这里，书磐的作息又与凡人接近，尽管她每日修炼，身体里的法术也是日渐减弱，只有吃了人间的食物她才能保持一些精神。
书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这是她寻来看火用的，只盼着食物能早些熟，别人做的食物她有些吃不惯，只觉得难以下咽，唯有白祈做的东西她才能吃。
“师父，你别动。”白祈熬着粥，突然看着书磐的脸庞说道。
书磐真的不动了，她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白祈站起身来，伸手敷在了书磐发丝之上，那里有一片飘落下来的小树叶。
“是一片树叶。”白祈拿下来之后捏着细细的叶子叶柄把玩了起来。
书磐只觉得头微微一疼，刚刚白祈手放下来时，她脑中竟回忆起百年前被降灵术拍到天灵盖的画面。
灵很少能记住以前发生的事情，因为对她们来说花开花落就像是呼吸，事情发生了她们一般都会淡忘，就像这风，来去无痕。
只是有些记忆太多深刻，就算是记性差的灵，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淡忘。
“师父，饭好了，你快些吃吧。”白祈吹凉了熬出来的粥，亲手端着汤匙递到书磐嘴边。
等了半响却不见书磐张嘴，她的眼神空洞，像是没了魂魄，白祈发现之后一阵心慌，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抓住了书磐的肩膀。
“师父，你怎么了？”白祈神色紧张，表情焦虑，他晃了晃书磐的身子，书磐依然没有一丝反应。
突然，书磐的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白祈怀中。
白祈微微一愣，刹那间忘却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书磐伸手抓住了白祈的双手，头一直靠在白祈的怀中。
当感觉书磐动了，白祈才敢慢慢地呼吸，却也不敢太过急促，唯恐惊到了什么。
“不许伤我。”书磐紧紧抓着白祈的手。
白祈这才想起刚刚他无意碰到了书磐的头，不过以往他也有触碰，为何不见她有这般反应。
“徒儿怎会伤害师父，师父莫怕。”白祈想要伸手把书磐搂入怀中安慰，突觉他的双手被书磐抓着。
是能抽出的，白祈却舍不得惊扰了书磐，乖乖被她抓着。
书磐慢慢松开白祈的手，转身端起一旁的凉粥，默默吃了起来。
“师父，我给你热一热。”白祈不敢伸手去拿书磐手中的东西，他只是问着。
书磐吃完了凉粥，却不说话，她眨着眼睛看着天空，依稀想到了百年前的降灵师。
当时并不知那种感觉是痛，后见过许多故事，才发现那像是消失殆尽的感觉竟是痛。
她该是痛的，如若那降灵师再狠一些，她便消散于天地间。
难怪很久很久以前便听说，要远离降灵师，一旦靠近便是灰飞烟灭。如今她身边便有一位小小降灵师，等到他再大些，应该会像那位老降灵师一般厉害吧。
书磐抱膝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画圈圈，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复杂的感觉她是不明白的。
“师父，你在画什么啊。”白祈收拾好屋中的东西，转身出来，看到书磐在地上画圈，他一开始以为是法决，再仔细一看，发现只是单纯的圆圈。
书磐像是没听到白祈的话，白祈眸子一沉，伸手便把书磐懒腰抱在了怀中。
“你抱我做什么啊？”书磐一脸平静，并不像其他的女子那般惊慌失措，甚至没有欣喜雀跃，她一直如此，对任何事情的反应都很平淡。
这种女子应该是不讨喜的，实在无趣的紧，除了长相好看之外，真不知怎么会吸引人欢喜。
白祈仔细瞅了瞅书磐的脸蛋，也是赞同之前偷听到的一些话，他的师父确实有些太过无趣，只是他发誓，这世间再无比她更纯粹的人。
“天色已晚，该就寝了。”白祈抱着书磐回到房间，把棍子丢在院中。
被放在床上的书磐坐了起来，紧紧跟在白祈身后。
正准备去房间休息的白祈感觉身后有异样，转身一低头，便看到书磐跟在他身后，像是一个被遗落的小可怜。
“师父，你怎么不睡？”平时她一沾床便睡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书磐到底不知心里藏事是什么滋味，她只觉得不解，身边又无其他人，只能跟着白祈，盼着他能伸手揉一揉她的心，让她舒坦一些。
这身躯是书磐修炼而成，五脏六腑都是灵石所做，本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只是近日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身体里有了感触。
“不想你离开我。”书磐睁着清澈的眸子看着白祈，她心里是这般想的，便这般说了出来。
明知要与降灵师保持距离，可是她舍不得离开白祈，有他在身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白祈眸子一暖，他伸手想要摸了摸书磐的头，手悬在半空改了方向，拥书磐入怀。
“不离开，徒儿一辈子都跟在师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