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暂别
屋檐之上，书磐面色冷漠地看着窗边落泪的方紫嫣，她早已看惯了这等事，一个人会不会对另一个人好，讲究的便是时机，时机对了，两个人便能好，之后哪怕晚了一秒，错过了也便是错过了，这等事没办法说理去，能找谁说理去，说不清的理。
“师父，屋内的女子看着有些面熟，好似那日我们从树根下刨出来的女子。”白祈透过窗户看到屋内女子的面容，大吃一惊，这垄邕迎娶的房玉儿他竟然是见过的。
“你说是便是了。”书磐转身从屋檐下飞落，院子里的角落竟然种着一片梨树，白茫茫的有些惹眼。
“师父，什么叫我说是便是，那日你也看到了啊，明明就是屋内的女子，你总是如此，徒儿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的话。”白祈紧紧跟在书磐身后。
随着声音慢慢消退，两人来到的地方竟然只有破败的房屋，烧毁的梨树。
莹莹的光芒迟迟不肯进入书磐的手中，书磐用力一抓，光芒碎裂，乖乖掉落在她的手心，接触肌肤的那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一旁的白祈早就见惯了如此画面，一开始他是不赞同的，怎么可以用魂魄做交易，现在只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金鸡城依然断裂着，恐怕之后也不会有人在另一半城池中生活，这里只能成为历史，慢慢消亡。
也不知从树中挖出来的女子之后会如何，大概和其他人一样，去别处找生存的地方吧。
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御龙城的城门打开，一个小巷子的小酒馆里，白祈坐在桌子旁喝着茶，书磐站在门前看着挂在门前的灯。
酒馆里农妇正在帮忙，她已经对酒馆的生意十分清楚，平日里招揽客人打扫桌子这些都十分熟练，掌柜的对她也不错，给她安排了一间清静的房间，每个月还有工钱领。
“这盏灯可真漂亮。”书磐看着入了迷，眼中竟露出了贪婪之色。
平日里她对什么东西都不会太过在意，去去来来，走走停停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如今却对一盏灯入了迷。
白祈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仔细看了看那盏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凤凰城啊？”白祈看不出灯有什么不对，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凤凰城？好啊，那就现在吧。”书磐依依不舍地看着灯，随着白祈一块离开了御龙城。
凤凰城是堪比御龙城的大城，那里十分繁华，曾经书磐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收获颇丰，后来便不再那边游荡，说起来也是有十多年没去了。
“师父，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啊？”白祈平常总是跟在书磐身后，今日依然。
他总觉得书磐身上有说不出来的变化，但是仔细看了看，又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与往日一样。
书磐低头看了看她身上，哎呀出了声，“我的衣服怎么脏了？”站立在原地，书磐无措地看着衣服，早些年的时候她是学过清洁之术，只是这么多年没用，她的衣服又总不脏，竟也是忘记了这法术怎么用。
“不仅衣服，师父现在走路和一般人好像一样了。”白祈经书磐一提醒，发现书磐的走路方式和一般人一模一样，不再飘着走了。
这真是奇了怪了，不仅白祈奇怪，书磐也觉得奇怪，这段时间她周围的一些变化，比之前所有时间加起来的都多。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衣服的原因，两人停留在一个小镇，商量着买一件新衣服，之后再往前走。
“师父，不如我去凤凰城取回你要的东西，你再这里等我，这样等我来了，你的衣服肯定也做好了。”白祈问了做衣服的人，说是起码要十天才能赶出一件书磐要的衣裳。
“那好吧，我告诉你宅子的位置，到时你去屋内拿即可。”书磐依照记忆画出了宅子的位置，以及她放书的屋子，画完之后等墨迹吹干，她便把纸张交给了白祈。
“师父，你安心在这里等徒儿，徒儿一定快马加鞭回来。”白祈收好纸，迫不及待想要快去快回。
“好。”书磐心中有些奇怪，她倒是不在乎白祈去多久，去多久她都能等得，时间那么多，为何如此着急。
师徒二人在客栈分开，白祈去千里之外的凤凰城取书，而书磐则呆在客栈等待白祈归来。
日子转瞬即逝，尤其对书磐来说，更是眨眼间的时间。
在白祈离开的第九天，书磐一早起来发现她体内灵力充沛，肚子也不觉得饿，衣服上也没了脏污之感，这让她大为不解，怎么突然一切都变好了？
她本准备飞到凤凰城寻找白祈，后又想起衣服店的衣服，那衣服是白祈帮她挑选，明日就能取了，等取了之后再去寻白祈也不迟。
入了夜，外面狂风大作，书磐正在打坐修炼，突然发现天空出现了不寻常的光亮，她推开窗，发现不远处有阵阵滚雷从天而降，不停地砸向小镇十里外的一处山头。
那里莫不是有同类？
书磐只是听说过，滚雷之下有灵物，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很少遇到同类，灵这一族越发凋零。她有许多事情想要请教同类，也不知能不能遇到。
思考之间，身形已经飞出了客栈，只见一道白影从房间飞出，片刻便不见踪影。
这落下的雨直接穿过书磐的身体，不落一点痕迹，书磐飞身到了山头之上，发现一个啼哭的婴儿。
滚雷不断在婴孩周围砸下，眼看就要砸中这婴孩，书磐飞身过去抱住婴孩，滚雷把婴孩躺过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
“你是何物？”书磐飘在空中，看着手中白嫩的婴孩，竟不知如何是好。
婴孩感觉到被人所救，竟止住了哭泣，眼巴巴地望着书磐，模样十分可爱。这让书磐想到了白祈，与这婴孩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便收你为徒，等到你长大成人之后便教你法术，可好？”
书磐的话刚刚说完，婴孩竟直接从她怀中消失不见，再看这天地，漆黑一片，哪里有滚雷，哪里又有山头，明明是一处平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