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村姑也不是好欺负的
惠如公主闻言，面色一僵。
这话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若是深想，不就成了惠如公主在讨好沈菡？否则干嘛要费心思夸她？若是惠如公主说的阴阳怪气，倒也罢了，可偏偏惠如公主是个性子偏稳的，这番夸奖，倒说的跟真诚实意似得，如今被沈菡这么一带，怕是那些心思深的，少不了会胡思乱想。
她一个公主，去讨好一个村姑做什么？谁都会往沈菡背后的安王殿下身上想。
太子妃倒是没有这么轻易被沈菡怂恿，只是淡淡地看了惠如公主一眼，随后笑着望向沈菡：“四弟妹谦虚了，四弟妹的确是好颜色，惠如这话，倒也不是作假。四弟妹说自个不擅打扮，可今儿个四弟妹这一身，倒是要将我们几个嫂嫂都比下去了。”说着，太子妃捂唇而笑：“四弟妹比我们年轻倒也罢了，本就得了一副好姿色，如今再这般会打扮，倒是不让我们几个嫂嫂好过了。”
太子妃虽是打趣，可这话，若是往严肃了说，沈菡可就是不把太子妃放眼里了，太子妃也是来者不善。
大伙都坐等着看沈菡的好戏，太子妃这番话，沈菡若是认错，便就是应了不让太子妃等人好过，或是要将她们比下去，若是不认，就是反驳太子妃的话，何况，太子妃本就是一句戏言，沈菡若是太过认真地去反驳，反而自个变成了斤斤计较，开不起玩笑的人。
太子妃的这个小为难，对于一些擅长宫斗，常年浸染在宅斗气氛中的人，倒算不得一件大事，可是沈菡出身低，即便规矩勉强能够过关，可太子妃这些言语上的陷阱，即便沈菡看明白了，怕也是不会做出很好的回应来。
沈菡闻言，心下失笑，面上故作惊讶：“太子妃娘娘这话，倒是让臣妾惶恐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论是臣妾，还是太子妃娘娘，难道不都应该精心打扮吗？只有将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了，这夫君回来瞧了也能心情开怀一些，有谁会乐意天天对着一个丑女瞧？臣妾倒是真觉得自个不过是普通长相，不过太子妃娘娘同惠如公主一再强调，想来倒是臣妾自个自谦了，不过以往啊，也没多少人说臣妾长得好，想来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开心啊，瞧着也顺眼多了，便就好看了。不过便是如此，臣妾也是不敢和太子妃娘娘比的，太子妃娘娘尊贵无比，那是富丽堂皇的牡丹花，就臣妾这，最多也就是狗尾巴草里长得还算标致的了。”
沈菡这番话一出，众人的面色都是微变。
沈菡将一切打扮都归结于女为悦己者容上，自然也就没有想要让她们不好过，将她们比下去的意思了，甚至，太子妃等人也不好再拿着这点去说沈菡，难道她们能说沈菡说的是错的吗？尽管这边坐着的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可是说到底，还不是靠自己的夫君，靠自己的爹，谁敢说一句，不是女为悦己者容？
不止如此，沈菡又成功替自己圆了话，那是她自谦，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谁敢说沈菡说的不对？谁也没见过沈菡以前的样子不是，最后再来一招自贬，将太子妃夸了一番，又贬低自个一番，这让太子妃是一点恼火都发不出来。
沈菡反正自个是村姑出身，狗尾巴草，也符合实际，以前是狗尾巴草，现在嘛，自然也是花中富贵。沈菡大大方方得把自己的出身指出来，反倒让旁人不好再去拿她的出身做文章，没看人自己就有自知之明吗？
太子妃心下微恼，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些笑：“四弟妹说的是，女为悦己者容，倒是本宫想岔了。”
说话间，其他几位王妃和公主也都到了。
说是办宴会，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见时辰差不多了，太子妃便就吩咐开宴，沈菡作为安王妃，自然也是在主桌上有一席之位的。
除了沈菡之外，便是太子妃，惠如公主，还有几位王妃，至于旁的公主或是侧妃之流，都是坐在下首桌，大抵是都知道今儿个是场鸿门宴，大伙都倒跟说好了似得，一个都没带孩子。
沈菡不大乐意和太子妃她们一块坐，便就选择坐在了平王妃和云王妃中间，这两人至少目前还不是和夺嫡有过多牵扯，做她们中间，至少能够少点麻烦。没有麻烦，沈菡是不想了的，不管她坐在哪里，今儿个这群人都是不会罢休了的，不过，好歹能够避免身边的人瞎叨叨，或者给她下暗手了。
平王妃见沈菡入座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唤了一声：“四嫂。”
一旁的云王妃，倒只是抬头看了沈菡一眼，随后就低下头去，若不仔细瞧，就完全像是个透明人似得，沈菡微微挑眉，这个云王妃看来也不简单，一个出身低微的，能够在一群高门贵女中，没有得到一些歧视已是不易，以云王妃的身份，低调的确是最好的法子，而一个人能够低调到甚至没有多少存在感，那这人的能力，可也就不弱。
不过，沈菡倒是没有从她身上看出太多恶意，云王妃似乎都不怎么想关注她，这么一来，沈菡也就多松口气。
面对平王妃，沈菡倒是笑着应了一声。虽然两人才刚刚接触，但是平王妃这一声喊得爽快，倒是和柳二小姐有些相似的感觉，怪不得秦临川会说她或许能够和平王妃相处得融洽。
“听闻八弟妹出身将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沈菡笑道，语气坦诚。
一般武将出身的，都喜欢直来直去，会不会心机是另一说，只是更喜欢爽快的性子，沈菡这话，放到其他人耳里，怕是得仔细掂量掂量，沈菡到底是夸呢还是嘲讽，毕竟如今天下，还是以文官为重，不过平王妃闻言，倒是笑了起来。
“都说柳二小姐同四嫂交好，我眼下倒是明白过来了，我倒也觉得四嫂亲切得紧。”平王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