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心隔肚皮
林秦的情况又和先前一样，每日醒着的时辰越来越少。
沈菡心事重重的，连带着做胭脂都没有什么心思了。不过没心思归没心思，该做的还是都得做。
胭脂晒了几日之后，勉强算是成品，不过不是太精致，不过也难为沈菡第一次就能够做到这个水准了。沈菡自个是不想用的，做的太粗糙了，虽然是没有什么化学产品，但是看着这东西，说真的，沈菡没那么勇气往上擦，感觉那个粉状实在是太粗大了，这上了妆，也太明显了。
沈菡是在现代精通化妆技术的人，化妆品都是用的高级货，这乍一看到劣质胭脂，打死也不想尝试。算了，不用就不用吧，反正她的目标就只是赚钱。
不过，看这胭脂的成色，实在一般，估计也不能卖什么大钱，只能现在先暂时维持一下生计，把这个劣质胭脂和琼露一块儿卖，应该能攒些小钱，等林秦……沈菡的心情又沉了沉，虽然早就知道林秦时日无多，但是真的接受，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等林秦去世之后，她就离开沈家村，什么丝瓜水什么胭脂，那都是浮云，只能赚点小钱，也相当于是她牛试小刀，她心里还是计划着要做布料生意，尤其是去布坊买过布之后。
这里的布料，颜色选择太少，几乎都是纯色，稍微一些花纹的布都卖得很贵。而且，布料的需求量可比什么胭脂大多了，赚也比胭脂好赚。
普通百姓，一年也做不了一身衣服，可是富贵一些的人家，每个季节总是要做上几身衣裳的，不止是每个季节，过什么节日了，好比新年了那得做衣裳吧？这还算好的，有钱人家嘛，有事没事摆个宴会什么的，那些讲究脸面的，或是喜好攀比的，就会做一身新衣。这做衣服需要什么？布料啊，这布料的需求量可是不少的。
沈菡觉得，布料这生意是可以做的，只不过，眼下，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布料一事，沈菡现在是完全有心无力，不止如此，她连专心做丝瓜水生意的心情都没有，林秦这个样子，可真的是让沈菡操碎了心。
先不说布料，眼下，还是想胭脂的事吧。
沈菡做完胭脂之后，就将赵氏喊了过来，让赵氏试试效果。
赵氏见过胭脂，但是因为沈家没什么钱，自然是买不起什么好胭脂，就算是那些劣质胭脂，她也没用上多少，这会看到沈菡拿出满满的一盒，心里是又震惊又欢喜。
沈菡虽然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很差劲，但是这是对于一个见过高端化妆品的人来说，在这个时候，好的胭脂自然是有的，可惜赵氏见不到，而且，沈菡做的，其实比市面上卖的还是要好一些，不过，沈菡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因为是第一次用，沈菡也怕用坏了，是而，先让赵氏在手上试了一下，大概过了大半个月时辰之后，见赵氏的手上的确没有出现什么过敏或是其他的问题，沈菡这才让赵氏往脸上抹。
赵氏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等沈菡说可以了，忙不迭地去涂了胭脂。
沈菡做的胭脂，成色倒是不错，只是颗粒太大，难免有些影响美观，但是沈菡瞧着一般，在赵氏眼中已经是千般万般好了，等涂好了胭脂，赵氏还拉着沈菡的手说个不停，尽是夸沈菡的话，沈菡也只是故作娇羞地笑了笑，倒是没有说其他旁的。
沈菡原本是想做胭脂，拿到镇上去卖，但是林秦这个样子，沈菡自然是不放心再去镇上了，这么一来，想要瞒着赵氏去做生意的事，显然是行不通了。不止是卖胭脂，就连琼露，也得让赵氏两夫妻去，沈三哥，沈菡还能信一些，赵氏，沈菡现在是真的信不过。
人心隔肚皮，赵氏在面对诱惑之后，是否真的还能做到以往如初？
不过，胭脂既然已经做出来了，若是就此搁下，沈菡也觉得可惜，而且赵氏这边怕是也瞒不过去，沈菡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主意。
这胭脂，就不必再花精力做精细了，而且她眼下所有的心思都在林秦的身上，怕是也做不出什么好胭脂来，这劣质胭脂倒是不难，而且也可以让她打发时间，只是不知道这世面上的胭脂情况如何，她得先瞧了之后才能决定卖多少钱。
日子转眼过了八日，又到了先前和沈三哥夫妻约好进镇的日子。
原本，沈菡说是下次再去卖琼露，沈三哥和赵氏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是林秦的情况突然变差，沈菡自然不放心再进镇，让林秦一个人留下来和赵氏相处，现在，沈菡是真的不大相信赵氏了。
沈菡拉着赵氏说了一些好话，大抵是她多信任她之流，最后便就成了赵氏与沈三哥一道进镇。
这事定下来之后，赵氏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在沈菡身边说了好几次，沈菡无奈，只好又做了十瓶琼露，让两人带着进镇去卖，顺带也让赵氏去镇上买些胭脂回来，沈菡想要看看胭脂的成色。
林秦醒来的时候，沈菡正坐在床前发呆，赵氏和沈三哥已经进镇去了。
“在想什么？”林秦问。
沈菡闻言，转头望过来，见林秦醒来，露出一个微笑：“你醒了？”说着，沈菡又偏了偏头，说：“没想什么，就是坐着发呆。”
沈菡是真的只是在发呆，这会她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想想赵氏会不会故意扣下一些卖琼露的钱？想想胭脂的事？还是想想她的未来？不管想什么，最后都会回到林秦身上，想到林秦，沈菡就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所有的思绪就全部都放空了，林秦啊，真的好难办。
林秦不知沈菡所想，只以为她是在为以后发愁，柔声安慰道：“等我真的走了，你便离开沈家村，我会替你安排好去处，你不必担忧。”
沈菡倒是相信林秦的话，不过她倒是不大为以后发愁，她有手有脚有脑子，难不成还不能养活自己了？但是她又不好说她是在担心林秦，是而，也只能冲着林秦笑了笑，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