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今时不同往日
“来人。”冷朝阳起了身，双手伸直站在床边，抬声道，“给本王更衣，本王要去见一见睿王，恭贺他和郑将军这结好之事。”
那头伺候的小翔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口要劝，却被冷朝阳那一眼给瞧得将话给咽了下去，挤出一个笑脸，“不知道王爷今儿想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嗯，红色。”冷朝阳扫了一眼那大开的衣橱。
小翔子更是又惊了一遭，这……这莲王还真不是一个适合红色的主子。
若说大公主穿红色那是如若烈阳，这莲王若是穿红色还真有几分像是那去搞怪的小丑。因而这衣橱里头除却那前些年皇上赐下的独一件的大红色衣裳，却没有其他了。
这个意思是争宠还是借着皇恩压人？
小翔子一时半会也压不准主意，这可不像自己平日里头伺候的那个主子，难不成真是被这件事给刺激了？
“还愣着做什么？你这是什么都做不好需要别人来代替你了？”冷朝阳冷声道。
小翔子一个机灵，连忙赔笑道，“哪儿的事呢，这不是以为王爷都忘了这么一件衣服。今儿提起，奴才这一下子没想到才愣了会，王爷莫怪莫怪！”
“哦。”冷朝阳淡淡地应了声，“那还不快给我穿上！”
“是是是。”小翔子连忙应道。
等着冷朝阳出门已是近乎半夜，他斜斜地睨了眼，“今儿我只需要暗伺候，小翔子便在这儿守着吧。”
“王爷，这……”小翔子下意识想要辩驳，但却被对方的眼睛给看得将那些话都给咽了下去，连忙低头，“是。”
“这有些人还是记着自个儿的身份好，一个太监也配说是？”冷朝阳冷笑一声，没等对方反应，直接出了门。
小翔子愣愣地抬头看向那人离去的背影，依旧是挺拔的，但却多了几分洒脱。
多年前的他矮矮的个子，也就到自己的腰这儿，他比自己小了四五岁，所以这青少年身形拔条的年级里总是比自己矮了一些。
小翔子还记得这个人永远都是笑得阳光灿烂，他不在意御书房和骑射场上头的成绩，却整日里头在御花园摘花捉虫扑蝶。许是因为年纪最小，就连一向对皇子极为严格的明太傅也对他轻了不少。
也就这么一个小孩子在别人指着自个儿鼻子骂阉人，太监，没用的东西时会站出来，护在自己身前。
在背地里和自己说，“诶，你不要管他们说什么。反正你是我的朋友，你叫做小翔子，不然你叫我小阳子吧。嗯嗯，你也不说觉得自己是太监，我们是朋友呀！”
小翔子记不太清楚那天自己的心情了，也记不得那天的其他事情了，也记不得那天是什么天气。
但是他却记得那个人的那双眼睛，明亮的眼睛，是在皇宫里头很难得眼睛。
那些肮脏的乌黑浊气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侵染他。
这么多年来他依旧是潇洒挺拔。
而自己……
小翔子转了身，不再想这件事情。
……
郑府。
明清宛方才回了屋休息就听见了前头吵吵囔囔的声音。
“小王来了，睿王呢！小王来见睿王和郑将军了！他们是不是背着本王去喝酒了！”
“还是他们偷偷去青楼玩了！”
“哼！他们不在？噢！那我要找明姑娘！明姑娘呢！”
“明姑娘！明姑娘！”
这健气的声音还真让人很难忽视。
明清宛抵着额角揉了几下，“让他进来吧。我去换身衣裳。让人去通知郑将军和明秋，就说那个九皇子来了。”
“是。”冷月领了命退下。
春淳伺候着明清宛又穿上方才换下的衣服，嘴里头念念叨叨，“姑娘也不多休息一会，明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这生了孩子后最需要多休息进补，结果姑娘这一直忙碌着，奴婢瞧着都心疼。”
春淳这些时日并不怎么跟在明清宛身边，毕竟她进进出出身边的人会武功好些。
故而春淳也都留在府邸里头伺候着两个小主子，倒是冷月和残星跟明清宛多些。
这念念叨叨，细细碎碎的声音还真有几分让人怀念。
“夫人？夫人？”春淳念了半天才发觉自个儿这称呼还是没改过来，原先以为明清宛这是生了气，这会从对方那忽然回了神的表情里头才知道这人方才是发了呆。
“现在就连我说话夫人都不听了！哼！”春淳使了小性子，转身不理。
明清宛忙上前低声道，“不是我不听，这不是许久不曾听你念叨了，这会忽然觉着有几分熟悉和欢喜。你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春淳偷偷往后瞧了一眼。
明清宛忙笑着点头，“难不成你还不信我了？”
“哼，这不是夫人身边有了冷月残星，也不用奴婢跟着捣乱了。指不定夫人还觉着冷月残星比奴婢会干活呢！”春淳噘嘴替明清宛将那头发给绑好了，然后才捧着脸叹了口气，“要是当初我也学功夫就好了。”
虽说冷月残星功夫好，会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春淳不会的。
“但是在我心里头，你却是不一样的。”明清宛握着对方的手说道，“你要知道，在我最为困难的时候，是你陪着我，让我可以一路走过来。”
春淳揉了揉眼圈，笑道，“夫人又故意让我感动了。哼，都怪夫人！”
“好好好，怪我，怪我。和我一同去前头看看？”明清宛开口道。
春淳摇了摇头，“不了，这小主子等会可要定时喝奶。奶娘还在休息，我得看着点时间喊她起来。夫人去吧。”
明清宛从自个儿梳妆台上取了根玉簪子插入春淳的发髻中，“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很开心！”春淳傻笑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红姨那么开心了。原来照顾自己在意的人的孩子，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傻丫头。”明清宛伸手抱了抱对方，“我先出去了。”
前头冷朝阳被冷月给盯着，盯得他浑身不舒服，“明，明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