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对峙【一】
金色的纱幔层层叠叠，软垫上仰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轻薄的衾被，明清宛睡得不熟，她眉头皱起，低声呻吟，“恩...”
“她这是醒了？”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身侧响起，带着几分不耐和急迫。
“回皇上，明姑娘这身子骨还没好，所以老夫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要醒了。”另一个熟悉的嗓音沉稳答道，应该是名老者，听着声音倒是极为健朗。
明清宛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眼皮子沉重宛若上头悬挂着千斤重的石子，她睁不开眼，但是却有清晰的意识，能够听见周围的声音。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朕要你这个太医有什么用！”
“那皇上还是换一个太医？臣这就告老还乡。”
“你！！”
明清宛听得忍不住想笑，然后她就真的笑了出来，这声音她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自己难道可以醒来了？
这么一想，明清宛的眼睛就睁开了入目的光亮刺得她禁不住闭了闭眼，下意识地眯起双眼，随后又睁开了。
“皇上！皇上！明姑娘醒了！”有些尖锐的男子声音，听起来娘里娘气的，倒像是自己以前电视剧里头听见的太监声音。
明清宛转头，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朝着外头跑去，然后她眯了眯眼，这眼睛才看清了，那还真是一个太监。
自己这是在那儿？明清宛有些模糊，她记不太清，脑袋有点疼，手掌下意识地落在了腹部，明清宛忽然清醒了过来，她想起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起了昏迷之前腹部的疼痛，想起了有人假借自己的名字给太子送东西，结果害得太子病发。
微微凸起的腹部让明清宛的内心稍微安定，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这是该说自己是运气太差还是什么，怎么老是能够遇到这种倒霉事呢。
像小说里写的什么从皇宫偷跑这种事情，明清宛是一点都没有打算的，毕竟皇宫森严。现在自己还只是嫌疑犯，等会跑了怕是就要真的被打入地牢成了罪人了。
“醒了？”威严肃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明清宛根本就没有听见对方的脚步声，这会倒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被子。
“嗤，这是做贼心虚了？”话语里头满含着嘲讽。
“皇上万福金安。皇上要以己度人那么清宛自然是无话可说的，只不过清宛只是被吓到罢了并没有其他的原因，更不是所谓的做贼心虚。”明清宛侃侃而谈，“再说这下毒一事确实不是清宛所为，清宛就算是傻也不会傻到以自己的名义去下毒，不是么？”
冷曜冷哼一声，“倒是伶牙俐齿，也不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朕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在说谎呢！”
“皇上大可去调查，清宛行得正，不怕被皇上调查什么。”明清宛无奈叹了口气，“倒是这件事清宛会想到是一石二鸟之计，难道皇上想不到么？皇上就想着用清宛去让明苏两家伤心？还是说想让明秋对你这个父皇失望？”
“放肆！”冷曜怒斥道，他大掌落在了桌面上，恶狠狠地拍了下，震得上头的东西都抖了抖，“你这么一个女子倒是真的什么都敢说！也不怕朕治你一个大不敬！”
明清宛想起自己先前昏迷前说的话，心里头也坦然不少，“如果皇上想要的话，那么也就请吧。清宛无话可说。”
“你！”冷曜一只手悬在空中颤抖着指向对方，最后也只能够咬咬牙，自己呼出口气缩了回来，“真不怕朕等会就治你一个大不敬？”
明清宛坦然地抬头和对方直视，丝毫没有推拒之意，“清宛相信皇上既然是明秋的父皇，是我父亲和外祖父都愿意侍奉之人，自然不会是那般无礼之人。所以清宛愿意赌，赌一次皇上愿意听清宛接下来的话。但是如果赌错了，那么清宛也无话可说。”
人生在世数载，冷曜见过直言敢谏的大臣，但是从未曾见过这般女子。
好友心爱之人诞下女儿时，自己还曾经好奇微服出宫前往看过，那个小丫头从小就是明眸皓齿，和她母亲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后来长大后却未曾在京城中立名，自己倒是好奇，但也未曾多加关注，毕竟不过是个孩子。再后来，好友头一次进宫求旨，只为自己女儿赐婚，自己不过是给人个好也就答应了。谁知道等着自己在外的儿子回来后竟然入宫说那是他喜欢的女人还有了自己未来的孙子。
冷曜不得不说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复杂，比当年太后私下找到自己说愿意扶持自己登上帝位的时候还要复杂。
心里头对那个流浪在外多年的儿子，其实冷曜是心有亏欠的。毕竟当年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才会导致他早早就没有了母亲而且还在外流浪多年，因缘际会才得以回宫。
自己对他的愧疚却无济于事，好不容易想着那里刚刚下旨自己还能够驳回时，儿子却拒绝自己，想要听从对方的意见。
冷曜还真没见过男子要听女子话这个说法，当即就和对方大吵一顿，最后不欢而散。因此对于这个导致自己和儿子产生争执的女人也就没了好感，甚至于还有点想要让人将她给暗杀了，但是碍于儿子一直在对方身边派了暗卫保护而没有下手。
冷曜揉了揉额角，“你先和朕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想法，什么眼界，反正冷曜是不太相信的，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罢了。
“这次的事如若不是皇上的计谋那么就是明秋的敌人做的，虽然清宛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和明秋的关系会被人知晓，但是这次的事情不单单是冲着清宛的来的。同样也是冲着皇上，明家，苏家甚至于明秋来的。”明清宛这会刚刚醒来，整个人的脑子还有些懵，但是昏迷前思索的内容还能够大概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