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她其实很好
顾汐颜，她真的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邢召言盯着顾汐颜，脸色倏忽变了几变。
良久，他放开顾汐颜的手，沉声说：“早去早回。”
“好，我知道了。”
顾汐颜冲他笑了笑，转身走出病房。
邢老爷子拄着拐杖，跟在顾汐颜身后，也慢悠悠地离开了病房。
即将出门的当口，邢老爷子转头看了邢召言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爷爷？”
邢召言被他看得皱眉，叫了一声。
“唔。”邢老爷子顿了顿，缓缓点头，“召言，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很像。”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褒是贬？
邢召言听得皱眉。刚要问邢老爷子，却看见他已经走出了病房。
从邢召言的病房里离开，邢老爷子直接进了隔壁病房。
这间医院，邢家投资占比不小。听闻邢老爷子要借用病房，院长连忙腾出了离邢召言最近的那间病房，挪给邢老爷子用。
邢老爷子走进病房的时候，顾汐颜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见邢老爷子来，她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算作行礼：“爷爷，您好。”
“爷爷。”邢老爷子重复了一遍顾汐颜的称呼，眼里多了几分嘲讽，“你这个称呼，改得倒是挺快。”
“您过奖了。”顾汐颜不卑不亢，“我嫁给召言，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就算再笨，也该学会一些东西了。要不然，我怎么配嫁给召言？”
说出这一段话之后，她喘了一大口气。
她很少这样长篇大论，也很少这样话里有话。
这样说话，让她觉得疲惫。
邢老爷子笑了声：“你倒是聪明。”
“您过奖了。”
顾汐颜还是那么句回答。
客气归客气，却听不出什么心意来。
比起一年多之前，他第一次看见顾汐颜的模样，她已经成熟了太多。
在他们这种豪门世家生活的人，迟早都要学会这份皮笑肉不笑。
邢老爷子微微皱眉，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介意我抽烟吗？”
“当然不介意。”顾汐颜笑笑，“长辈面前，我没有说不的权利。”
是个懂进退的。
邢老爷子满意地瞥了她一眼，点燃香烟。
烟雾缭绕之中，邢老爷子的声音幽幽响起：“顾汐颜，其实我很不喜欢你。”
听见这样的评语，顾汐颜有点失望。
她低头，攥了攥拳头：“我明白。”
自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邢老爷子就告诉过她，他不喜欢她。
到了现在，这个结论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爷爷，我冒昧问一句。”顾汐颜想了想，开口，“您说您不喜欢我，原因还和从前一样吗？”
“你明白就好。”邢老爷子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说过，召言不需要弱点。”
对他的话，顾汐颜无力反驳。
从今天邢召言的表现来看，她的确已经成了邢召言的弱点。
想了想，顾汐颜开口：“我不会给他拖后腿的。”
“会不会拖后腿，不是你自己说了算。”邢老爷子一摆手，问她，“有些事，你自己能决定吗？你能保证你和召言一起生活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有重病吗？你们的感情，也永远都不会出现什么波澜？”
“这……”
顾汐颜无言。
她要是能保证这些事，就不是凡人，而是神仙了。
“看，你不能保证。”看见顾汐颜的反应，邢老爷子笑笑，笑容里透着疲惫，“所以我说，我不喜欢你。”
面对邢老爷子的话，顾汐颜有些无力反驳。
她想了想，只能无力地重复：“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其他能成为好妻子的人，还有很多。”邢老爷子叹气，不客气地申明，“以召言的财力和实力，要娶一个贤惠的妻子，不是什么难事。”
“……”
顾汐颜再也没办法反驳，低头不语。
邢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吐出。
一片烟雾里，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可是，他喜欢的人是你。”
“爷爷？”
顾汐颜有些意外地抬头。
“喜欢这种事，我也没办法。”邢老爷子笑笑，“所以顾汐颜，我不会为难你。我作为召言的爷爷，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以后，不要再让召言，做出像今天一样的蠢事来。这是我作为他的亲人，最诚恳的要求。”
这句话，入情入理。
顾汐颜静默了下，点头：“爷爷，我会的。”
今天的事，她自己也不希望再次发生。
“很好。”邢老爷子满意颔首，“你可以走了。”
她这就能走了？
顾汐颜有点难以置信：“爷爷？”
“走啊。”邢老爷子看着她的表情，笑了，“不走还等什么。”
顾汐颜回过神，笑了笑，点头离开。
她走之后，邢老爷子重重咳嗽了两声，低头吐出一口痰。
那口痰上，赫然有血丝浮动着。
忠叔一直站在门外。听见邢老爷子咳嗽的声音，他连忙推门进来。看见地上那口血痰，他顿时抽了口凉气：“老爷子，您这是？”
“嘘，没什么。”邢老爷子摇头，“把它清理掉吧。”
“这……好。”
忠叔低头，惊疑不定地清理了那处脏污。
自始至终，邢老爷子一直看着窗外。
等忠叔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完，邢老爷子若有所思地开口：“其实，顾汐颜是个挺好的女孩子。”
忠叔一愣：“您怎么会忽然这么说？”
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欢顾汐颜的么？
“没什么，只是感慨而已。”邢老爷子笑着挥挥手，“阿忠，你出去。”
“是。”
忠叔不明其意地应了声，转身离开。
他走之后，邢老爷子攥紧了那支雪茄。
在他眼前，再度浮现一个荏弱楚楚的身影。
“你看见了吗？”邢老爷子低喃出声，声音苍老而沙哑，“他已经长大了。他待那个女孩的态度，跟我对你当年，一模一样啊……”
……
对邢老爷子的感慨，顾汐颜并不知情。
离开那间病房，她直接回了邢召言那边。
看顾汐颜回来，邢召言立刻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安好无事之后，邢召言才松了口气：“爷爷没为难你吧？”
“没有。”顾汐颜被他的反应弄得失笑，“他是你爷爷，用得着这么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