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决绝
“这还差不多。”
看顾馨月答应，邢从语立刻变了张脸。
他伸手把顾馨月拉起来，帮她弹掉身上的灰尘，动作无限温柔。
肌肤相接，顾馨月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邢从语的动作顿了顿：“你怕我？”
“没，没有。”顾馨月心里咯噔一下，勉强挤出个笑容来，“我怎么会怕你呢。”
“没有就好。”邢从语满意一笑，“馨月，你要知道。我对你始终是有心的，打你也是逼不得已……要是你没有说出刚才那些过分的话，我又怎么会打你。”
她挨了打，他还逼不得已了？
顾馨月在心底，把邢从语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表面上，她还发作不得，只能挤出一个微笑：“从语，你的难处我都明白。放心吧，你刚才告诉我的事，我一定去做……”
“乖。”
看顾馨月妥协，邢从语满意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出暗巷。
顾馨月顺从地被他牵着手，暗地里咬紧了牙关。
邢从语让她做的事，根本就是让她去送死。
以邢召言对顾汐颜的珍爱和宝贝程度，她要是敢做出这样的事，就离死不远了！
她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去替邢从语去死。
可是，以她现在的处境，除了替邢从语办事，她还能怎么办？
……
另一边。
离开看守所，顾汐颜直接让齐光礼驱车，来到姜家。
一段时间没来，姜家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
草坪没人修剪，野草疯狂滋长。有些格外茂盛的，几乎已经长到了半人高。
门口没人。顾汐颜探头进去，迟疑着叫了声：“有人吗？”
没人回答。
整个姜家一片死寂，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存在过。
“问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进去就是了。”
邢召言不在意地推开门，就要拉着顾汐颜进去。
顾汐颜皱眉：“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
邢召言不由分说地牵起顾汐颜的手，往姜家大宅走去。
吱呀一声，大宅的门被推开。
姜家大宅里到处都是灰尘，很久没人打扫过的样子。
顾汐颜站在门口，被倒卷出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邢召言拧眉。
他早就告诉过这个女人，让她不要没事找事地来姜家。结果这女人愣是不听，执拗得要命！
“顾汐颜，你怎么样？”
邢召言微愠，还是伸手，帮顾汐颜轻轻地拍背。
“我、我没事，咳咳。”
顾汐颜咳得脸色通红，艰难地摆摆手。
邢召言皱眉，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的楼梯上，响起一道带刺的傲慢声音。
“哟，这不是邢大总裁吗。”
“谁！”
邢召言眼神一凌，目光如电看向门口。
姜夫人站在楼梯口，裹着披肩，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们。
或许是因为没了佣人的伺候，她的头发很乱，像一把草一样地披在身上。就连她的衣服，也是染满了灰尘的脏兮兮模样。
顾汐颜被她的眼光看得窒了窒，却还是不服输地跟她对视。
一群人沉默了一会，姜夫人率先低下头，冲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走到邢召言面前，姜夫人顿住脚步：“邢总，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看笑话？”邢召言轻嗤，“姜夫人，你搞错了。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看你的笑话？”
他说得太狠。
顾汐颜清楚地看见，姜夫人身子晃了晃，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邢召言，别说了。”
顾汐颜有点不忍心，拽了拽邢召言的袖子。
这女人又心软了。
邢召言皱眉，微微抿唇不语。
“姜夫人。”顾汐颜随即看向姜夫人，声线放得很轻柔，“我刚才见过姜茜芸了。”
“你见过茜芸了？”姜夫人浑身一震，走过来抓住顾汐颜的手臂，“她怎么样？她在里面受委屈没有？你说啊！”
语气急切。
许是因为关心则乱的缘故，姜夫人的手抓得死紧。
顾汐颜吃痛，微微皱眉。
邢召言注意到顾汐颜的不适表情，一把挥开姜夫人，毫不留情：“放开她。”
“啊！”
姜夫人狼狈地跌坐在地。
“姜夫人！”
顾汐颜愣了下，伸手想把她扶起来。
姜夫人没动，坐在地板上抬头，急切地看着她。
看来，她对姜茜芸的关心，比对自己处境的关心还要强烈。
或许这就是每个母亲的共通之处吧？
顾汐颜叹了口气：“姜茜芸很好。她把一些消息告诉了我，作为代价，她让我来照顾您。”
“茜芸这孩子。”姜夫人低头擦掉眼泪，“她自己的处境都成这样了，还想着要照顾我……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进去了呢。”
语气凄婉得要命。
顾汐颜听着，感觉有些奇怪。
碍着姜夫人的情绪，她也没说什么。
邢召言却直接嗤笑了声：“姜夫人，你是真的有眼疾呢，还是怎么？姜茜芸做过的那些龌龊事，都被你选择性忘掉了么？”
姜夫人听得脸色惨白。
“邢召言。”
顾汐颜皱眉。
不管怎么说，这样嘲讽姜夫人，是不是也太过火了？
“哼。”
邢召言冷哼了声，扭过头去。
“总之，姜夫人。”顾汐颜清了清嗓子，“既然姜茜芸已经把消息传到我这里了，那么，我就会履行诺言，帮她照看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我能有什么需要？”姜夫人擦擦眼泪，冷笑出声，“顾汐颜，你别装好人了。能扫除我家茜芸这个障碍，你都要开心死了吧。”
“我……”
顾汐颜哽了哽。
她忽然觉得，姜夫人有点没法沟通。
“看来，您不需要我了。”最终，她只能给自己打圆场，“那姜夫人，我就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给我。”
她从包包里拿出原子笔，在旁边的电话簿上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姜夫人。
姜夫人没接，眼带嗤笑和仇恨，定定地看着她。
顾汐颜叹了口气，把号码放在姜夫人脚下，和邢召言一起转身离开。
走出压抑的老宅，顾汐颜感觉呼吸都为之一畅。
身边蓦然响起邢召言阴恻恻的声音：“顾汐颜，你对姜夫人的态度，倒是不错嘛。”
“她也挺可怜的。”顾汐颜没听出身边男人的语气不对，“女儿进监狱了，家也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