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豪门的代价
而姜茜芸一走，顾汐颜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就再次落了下来。
刚刚姜茜芸和邢召言身体交缠的场景，实在太过触目。
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个场景。每次想起来，心口都会痛得不能自已。
“顾丫头，坐。”
邢老爷子指了指身边的沙发，言简意赅。
顾汐颜轻轻摇了摇头：“我就不坐了。”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坐下的心情。
面对顾汐颜的公然违抗，邢老爷子倒也不生气。他咳嗽了声，缓缓问：“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一件事。要嫁进豪门，可能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我记得。”
顾汐颜点点头，轻声回答。
“很好。”邢老爷子满意颔首，语出惊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是你嫁入豪门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今天的事，怎么能是她的代价？
如果邢召言真的和姜茜芸睡了，那就是出轨啊！
顾汐颜忍不住抬头：“老爷子，我不敢苟同。”
“理想主义！”邢老爷子冷哼一声，“等你多嫁进来一些时间，就会知道了。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像这样的逢场作戏，在商场上只是最基本的事情，没有之一！”
逢场作戏？这怎么就是逢场作戏了！
顾汐颜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可姜茜芸明明那么喜欢邢召言……”
“她喜欢召言，是她自己的事。”邢老爷子气场全开，“你什么时候听召言说过，他喜欢她？”
顾汐颜微微垂眸。
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刚刚姜茜芸说过的话。
“老爷子，我有个问题想问您。”顾汐颜想了想，抬起头，“听说，邢召言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子。这是真的吗？”
邢老爷子一怔，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古怪。
沉默了半晌，他避重就轻地问：“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反应，让顾汐颜心底一凉。
“您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顾汐颜咬了咬唇，姿态几乎无礼，“我现在只想听一句实话。邢召言他，到底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啊，快否认啊！
顾汐颜闭上眼，在心底拼命呐喊。
可惜她的呐喊，注定不可能被邢老爷子听见。
邢老爷子静默半天，终于一摊手：“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
世界安静了。
顾汐颜僵在那里，明显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缓了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她终于明白了。
“顾丫头，你又在想什么？”邢老爷子看她脸色不对，微微皱眉，劝她，“有些事，你不要乱想。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去问问召言本人的好。”
“是，我知道了。”
顾汐颜温顺点头。
在心里，她很不认同邢老爷子的话。
然而现在，她没有一点想要反驳的念头。
她觉得很累，很累很累。
“我送您出去吧。”
顾汐颜主动开口，对邢老爷子说。
“也好。”邢老爷子也无意在这里多留，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你不用送了，去照顾召言吧。”
“嗯，好。”
顾汐颜笑笑，目送着邢老爷子出门。
邢老爷子走出大门，身影很快在走廊尽头消失。
他一走，顾汐颜的身体仿佛忽然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坐到地板上，再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许久许久，休息室里传来人声。
顾汐颜眼珠动了动，往传出声音的方向瞟了一眼。
邢召言捂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的困惑。
看见坐在办公室地板上的顾汐颜，邢召言微怔：“你怎么坐在那？地上凉，快起来。”
说着，他站了起来，就要往顾汐颜身边走。
看着他渐渐接近的身影，顾汐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邢召言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顾汐颜错开眼光，轻声问：“你不觉得冷吗？”
冷？
邢召言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邢召言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却发现，自己只能记起姜茜芸到来之前的事。
邢召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是姜茜芸带来药物的效果。
那种药可以让服下的人忘掉服药之后的事，陷入为期一个小时的安眠。它价值千金，在黑市上供不应求。就连姜老爷子也是费了不少心力，才弄到这么一点。
邢召言的表现，落在顾汐颜眼里，就成了虚伪。
顾汐颜心有点凉，微微张开失了血色的菱唇，问他：“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邢召言反问：“我应该记得什么？”
“是啊，你应该记得什么？”
顾汐颜讽刺地笑笑，重复了一遍。
“顾汐颜……”
邢召言听得一阵不舒服。
他隐约察觉得到，她是在说反话。
可是，顾汐颜为什么要说反话？
邢召言想了想，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顾汐颜垂眸，掩饰掉眼里的伤心，“邢召言，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邢召言淡淡问：“说吧，是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顾汐颜抬起头，仔细观察着邢召言的脸色，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邢召言，你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
邢老爷子刚才告诉她，有些事应该当面问清楚。
她现在，不妨就当面把这个问题揭开，让它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里。
邢召言蹙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顾汐颜咬了咬唇，“请你告诉我，真实的答案。”
真实的答案？
这个答案，她恐怕未必接受得了吧？
邢召言沉吟片刻，不答反问：“你对小熙的父亲，还记得多少？”
他一说出这句话，顾汐颜脸色顿时就是一白。
顾俊熙的父亲……不就是，当初那个无情夺走了她第一次的人吗？
邢召言居然拿他心爱的人，跟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账比？
他就这么不想提起当初深爱过的人，甚至不惜揭开她的伤口？
“顾汐颜？”
看顾汐颜半天不回答，邢召言心生疑窦，轻轻叫了声。
顾汐颜全身颤了颤，很快回神，勾起抹无力的笑：“我知道了。”
她终于知道，在邢召言心里，她的地位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