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忠仆钟叔
许府,
庭院深深,竹林幽幽,凉风习习,水波泱泱。
“少爷,请喝茶。” 丫鬟的脸特意妆扮了胭脂水粉,不只是少爷迷了她,还是权势和财产让女子忘了底线。
许溢寒正在练字,这是一个良好的习惯。只要是空暇,他很愿意安安静静练上几张字,几副画。
闻言,俊美不动,眼皮不抬,薄唇轻启,“不必,下去吧!”
“是,少爷。”丫鬟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哪怕她再不想离开暗自钦慕的少爷,对于他的手段还是十分惊惧打怵的。
前几天,府里发生一件大事,老爷最喜爱的景德镇陶瓷花瓶不见了。
这可是件大事,而且非同寻常。
首先,说说它的价值所在。这件花瓶,它不仅仅是景德镇出产如此简单,更重要的是这件花瓶曾经为皇室所用,是齐妃娘娘用来养最爱的水仙花的花瓶。
后来齐妃娘娘不在了,皇上不愿意睹物思人,就下令让太监把齐妃娘娘的遗物全都处置了。
正常的处置自然是一把圣火给烧了,一干而净,也不留念想。但是哪,这些太监素来有一个臭毛病,就是、贪。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这些宫中的忌讳事儿倒是便宜了宫外的有点钱也有点风雅气的富商,也可以称作儒商。
许溢寒的老爹便是这种人物。
于是,在一番兜兜转转之下,许溢寒的老爹在几年前买下了这件花瓶。
自此之后,舍不得在送出门外,天天都要擦拭观赏一番才能心满意足的出外办事。
所以可见此物在许府的重要地位。
但是,为什么有人会敢冒着危险来偷盗老爷子的宝贝呢?
首先,姨娘以前是许府的实际掌门人,所以,别人惧怕的不是许家老爷,而是姨娘。
再者,姨娘不在,那就没人管这些破事,所以一些既有贼胆又有贼心的人胆子就肥了。
三来,许府现在当家的是许家大少爷许溢寒,许溢寒初来乍到,虽然这里是他的家族,但是,他对这里来说就是张生面孔。再加上他没有做过什么十分有微威信的事情,自然没人怕他。
向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鬼扣头,这许溢寒一没钱(钱都在老爷子户头上,)二来,据说他是从乡下回来的,自然没什么势力。
这些无知的人哪,总是不能把信息都打听清楚,他们不知道许溢寒背地的一些交际圈子,比如宰相,比如某些官。
当然,许溢寒是不屑这些交际,一切出于对许府的维护。
自打这件事情出了之后众人都在好奇大少爷会怎样处理这件偷盗案,要是太重了,下人们的心都寒了,干活也就没有积极性,但要是太过轻则,以后得偷盗就很可能屡见不鲜了。
当时的许溢寒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抓人,而是通报府中所有人,不要禀报老爷。
这是出于对年迈老爹的体谅。至于许老爷追问,许溢寒的借口是自个喜欢,拿回去欣赏欣赏。
徐老爷一向认为亏待了儿子,自然不可能讨要。
众人的第一影响便是大少爷孝顺。
“孝顺有啥子用,还不是窝囊,连个小偷都抓不住。”
“少爷他才不想你。”
当时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他们口中的大少爷正在房檐上观看一场好戏。
他们家丢失的花瓶被人颤颤巍巍的放置一条小船上,不知方向,不知前路。
最起码,小船不知道这运输偷盗之人的后果。
许溢寒之时观察和下令,他只是找了两个船家,然后让他们做了一件事。
只是让他们两面夹击,给中间的小船曾加一些阻力,让它调转一个方向。
然后,装了花瓶的小船被迫偏离方向,它的终点是水榭旁边的……衙门。
这其中有两件不可抗力的事情,一时衙门的位置,早在几年之前,京城就开始改革,其中一个地方就是衙门位置。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他们选择了一个较为偏僻,两面环水的水榭的地界。
二来,是花瓶的重量,既然价值千金,需要几人合力才能转移。所以船上的人才不能转移花瓶。
三来是人的贪心,这人总是想着或许能侥幸,侥幸逃脱被衙门火眼金睛的勘察。
于是,偷盗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解决了,众人只看到老爷房间的闪闪发亮的花瓶。
后续无人知晓,只是小道消息传说是大少爷把人给逮住送交衙门了,那下人的下场无人知道。
只是此后对于大少爷的态度更加恭敬谦卑,无微不至。
这件事可能是一个巧合,比如衙门的位置,比如小道消息的发达。
但,换一种打开方式,许溢寒没追会做的更好。
他这两天算是走不脱了,老爹生了重病,没有气老子追媳妇的道理。(知道古人就是这样,)许溢寒拿着毛笔写了几张字。
白色的镇纸摆放平整,轻轻脱开镇尺,眼睑下的字体初看笔走龙蛇,飞龙凤舞,但是细看,却能察觉其中的婉转和柔情。
就像许溢寒这个人的性情,对待外人冷酷无情,对待心上人却是柔情似水,绵延情愫。
树下走字,手心合力,心上人的名字跃然纸上。
还未及防范,外面不知趣的人咚咚敲门。
许溢寒无奈的秒眼镇纸,低声似是自言自语,“静儿,我终是身不由己。”
进来的是许老爷身边的仆人,年纪也大了,毕竟是随着许老爷侍奉多年的。
许溢寒不等他行礼,先是抱拳喊了一声“钟叔,”然后微笑示意。
“大少爷,这,这使不得啊!”钟叔素来讲究礼节和等级,十分不认可少爷自降身份。
哪怕周围空无一人。
“好了,钟叔,是我爹有事吗?”许溢寒不想听老人家讲大道理,索性开了正题。
钟叔听到这话,叹气说道:“还不是那个姨娘,人走了都走不停。留下这样一大家子,他们啊,整天管咱们许府要钱。”
“他们是谁?”许溢寒猜出来,但是故作不知,昨天看见那些人都知道了,只是为了估计他老爹的面子才没有说这些事情。
钟叔叹气,“就是姨娘的娘舅,本来二少爷,”他看一眼大少爷的脸色,倒是无常,没有变化,“二少爷当时肯定是把许府的钱都私下给他们用了。那些人胃口大,私吞了不少,他们的胃口被养大了,所以在大少爷被抓起来之后依然叫嚣着要钱。”
许溢寒不解,“既然和咱们许府已经没有关系了,又什么好在乎,直接赶出去。”
“少爷,你这……”钟叔看着大少爷脸色逐渐发冷,其实想说的话是……
许溢寒笑笑,沉声说道:“钟叔你肯定是想说‘大少爷,你不能这样心狠,好歹是咱们二少爷的亲戚啊!’,对吗?”
许溢寒脸色一转,在钟叔眼里都是满满的委屈,低沉的声音淡淡道来,“钟叔,当初我遭遇的那些痛苦,你知道的,都是许溢年给我的,我不敢保证,出手的只有他和他娘,难道就没有那些所谓的亲戚的原因吗?”
眼睑钟叔眼里都是无奈何苦楚,他在两兄弟小的时候就看出了他们的本性,大少爷虽然聪慧过人,但是从来都不刻意显示自己的聪明,而二少爷总是争强好胜,当然这不排除姨娘的“功劳,”但是二少爷从小心眼就坏,也不大敬重老爷。
“唉,大少爷,我们都知道你吃的苦,老爷他,他心里一直怀有愧疚,因为积年下的抑郁愧疚导致现在他的重病。”
许溢寒见药到实处,索性不再说话,淡淡试之。
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和尊严,许溢寒并非一个简单的冷酷男人,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不愿和人争抢罢了。因为,他不屑,哪怕是爹爹的疼爱他也不需要。
聪明的人总是如此,哪怕是最起码的别人趋之若鹜的利益他也嗤之以鼻。
“好了,钟叔,我从开没有怪过我爹,既然如此,你就给许溢年的亲戚一些钱吧,然后打发他们走吧。要是在缠着,就把许家这么多年给他们的钱财的账据交给衙门,然后让衙门说话,除非他们想要把牢底做穿。”
“大少爷,还是你懂事理,知道他们那些人的心里。”钟叔赞叹夸道。
不过许溢寒并不在意这些,钟叔为许府劳心劳力这么些年,帮他做一些解决负担的事情应该的。
“大少爷,我这次主动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钟叔褪去了伤心,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都有些宽慰。
“老爷这两年身体不好,早就打算让大少爷你掌握大权,许府虽然是京城第一富商的地位,但是守护却是十分艰难。大少爷你年轻力壮,老爷打算好好休息。”
如果是在一年前听到这话,许溢寒一定十分高兴,掌握许家大权就是掌握了八荒整个经济链,但是,许溢寒的羁绊已经转移了,不再是所谓的金钱和地位。
“钟叔,我……”许溢寒正打算商议稍晚一些。
“大少爷,老爷正在书房,你要是有什么要事,就请去和老爷商量吧!”钟叔笑的一脸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