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用她当饵
龙越忽然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话,他举目环视了一眼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淡淡道:“我不打算用她要挟任何人,我只打算用她当饵。”
“当饵?”一个壮汉疑惑道:“主上有什么主意?”
龙越道:“你们只知道这个女人是顾凌天的女人,却不知道她还是孝王的心头肉。”
“孝王?北国曾经的战神顾轻尘?”壮汉惊道。
“正是。”龙越冷冷道:“我已留下线索,只要顾轻尘寻着线索便能找到我们,而我们只需要以逸待劳,等着他自投罗网!”
壮汉们闻言俱都一笑,冲着龙越竖起了大拇指,“主上果然好计策,如此一来,这女人倒派上了大用场了。”
龙越笑道:“你们便好好准备,届时顾轻尘一来,我们叫他们有来无回。”
“是!”
壮汉们齐声高呼中,龙越缓缓起身离开,驼背老者深深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眼底满是疑惑,主上不是已经安排他那么做了吗?怎么……
而此时此刻,北国内早已乱成一锅粥,顾轻尘几乎将北国都翻了个底朝天!
他站在长街之上焦躁不安的怒道:“都已经一日夜了,还是没有结果吗?!”
身后众人不敢吱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顾轻尘的霉头,从昨天自“东来客栈”出来,顾轻尘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然而,毕竟衍之身份不同,哪怕是顾轻尘这般翻找,却也是低调至极,没有敢惊动城中百姓,期间又要避开众多眼线耳目,顾轻尘第一次觉得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主子。”清九从树梢上掠了下来。
顾轻尘没好气的吐了一个字,“讲!”
那声音冰冷如铁,直吓得清九一个哆嗦。
清九这一愣神间,顾轻尘早已不耐烦,低头看向他,又说道:“何事?与衍之无关的不要来烦我。”
清九一愣,说道:“在前面茶寮上,发现了这个,瞧着像是姑娘的……”
清九话音未落,手上的东西便被顾轻尘一把夺了过去,那是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荷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顾轻尘眸色一沉,会在荷包里放药草而不是香料的,除了衍之还会有谁?这绣工精巧中透着简单,这样的手法,除了衍之又会有谁?何况,顾轻尘清晰的记得,他是亲眼看着衍之绣这荷包,当时还曾大趣过衍之,自己还送了她一枚玉佩说要与她交换。
这个荷包,这个荷包他怎么会不认识?
“这是在哪儿发现的?”顾轻尘将荷包揣入怀中,再度抬头时,眼神没有了刚才的焦灼慌乱。
只要有线索,他就不怕,他怕的是毫无线索。
“前面茶寮外挂着的,看那模样不像是扭打间意外挂上去的,倒像是姑娘自己挂的,还用旗幡遮住了一半,故而适才并没有发现。”清九一边汇报,一边前头引路。
“对了,青衣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顾轻尘突然想起来询问一旁沉默许久的长空,他的眼底还挂着血丝,神情有些恍惚,好在身手并没有受到影响,顾轻尘心中暗叹,或许,此时将长空调来,并非是好的选择。
半响,长空才开口道:“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顾轻尘沉默片刻,随后道:“长空,你若是担心,不如回去陪着吧。”
长空紧抿着双唇,声音有些嘶哑,情绪却好了很多,“不用,有冬盏照顾着,我很放心,现在尽快找到主子要紧!”
顾轻尘也不再劝慰,只与手下人一起匆匆而行,长空说的没错,现在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找到衍之这件事更为重要。
一行人举着火把很快来到了一间茶寮前,顾轻尘围着茶寮查探了一番后,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没有线索,除了这一个荷包。
“主子,要不要问问茶寮的主人?”长空问。
顾轻尘想了想点头,长空正要上前敲门,顾轻尘却拦住了他,命他将人带到一旁,轻轻的敲了敲门。
此时夜深,茶寮的掌柜的早已睡下,闻声不耐烦的骂道:“夜半三更的,敲鬼啊敲?”
顾轻尘不语,继续敲,越敲越用力,咄咄得直要将门板震倒。
掌柜的无法,只得从二楼下来,披了件外套立在门口怒道:“再敲我报官了!”
顾轻尘强压心头怒火,“快给本王开门!”
掌柜的闻言笑道:“本王?你当你是孝王殿下哪?要装也装得像一点儿啊,告诉你吧,孝王殿下此时哪儿会敲我们百姓的门儿?早就醉卧温柔乡了。”
掌柜的说得暧昧,顾轻尘心头怒气横生,撩起长袍一脚踹向门板。
大门“砰”的一声直飞出去,再轰然倒了下来,砸跨了几张桌椅,尘烟四起。
“抢劫啊,抢劫啊!”掌柜的杀猪般的尖叫起来,却只觉得喉咙一紧,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提起了几分,他双足足尖点地,却听一个沉沉的声音问道:“用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本王是不是醉卧温柔乡?”
掌柜的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顾轻尘一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森冷的杀气,微微翘起的唇角露出尖尖的小白牙,看起来越发的阴森可怖,分明就是一张帅气中带点儿邪气的脸,可是在掌柜的眼底,却无端就多了几分可怕的威慑力。
“殿,殿下!”掌柜的快哭了,“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顾轻尘也懒得与他计较,一把将他甩到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掏出荷包,“这东西,你可有印象?”
掌柜的吃了顾轻尘一次亏,哪里还敢敷衍了事?急忙用双手捧了仔细看了一会儿。顾轻尘就站在他的跟前,眼神冷冰冰的盯着他,那模样就像在看着一具尸体,一个死人。
掌柜的心头狂跳,绞尽脑汁的回忆着白天的事,好在他做生意的人素来对记人有些专长,他一拍额头道:“想起来了,这姑娘挂了这个荷包就追着一个戴风帽的人去了。”
“风帽?”顾轻尘眉头紧皱,他不记得今天他见过谁带着风帽啊!
“还有呢?快想!”顾轻尘一把揪住掌柜的领口将他提起了几分,他吓得一哆嗦,“后来又来了个姑娘,像是丫鬟的模样,看了这荷包也追了出去。”
“丫鬟?应该是青衣!”顾轻尘心中暗暗想着,嘴上却问道:“她们朝哪儿去了?”
掌柜的急忙指了前方的巷子道:“我只看见那姑娘往那巷子去了。”
顾轻尘闻言松手,掌柜的“啪”一声摔落在地板上,他捂着屁股不知道孝王殿下这又是唱哪出,看着一地的狼藉,当真是欲哭无泪。
就在顾轻尘翻身上马的瞬间,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锭金子丢在掌柜的身上,“若是再见那姑娘,一定向本王报告!”
掌柜的捧着金子眉开眼笑,不住的点头,“是,是,是。”有了这锭金子的照耀,屁股好像也不疼了。
顾轻尘带队来到巷子,立刻将两头封锁起来,几个擅长追踪的人飞快入场,仔仔细细的在地上寻找起来。
这巷子素来人多,再加上今日又是赶集,人来人往的脚印繁杂的在地上印下来,几个好手追踪了一会儿也没个结果。
顾轻尘站在巷子口,一颗心七上八下,那种不好的感觉如藤蔓般缠绕在他的心上,他很害怕,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当年面对千军万马都没有这样的恐惧,那是从心底升腾而起的感觉,带着让他无法抗拒的感觉,阴魂一般。
“主上,接下来……”长空小心试探,“接下来是否要去城郊找找?”
“城郊?”顾轻尘眉角一挑,衍之会去城郊吗?她是跟踪人而去的,会不会被人擒住关了起来?她穿的素来讲究,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富贵人家的女子,有谁有胆子敢在京畿绑架这种衣着的女人?不怕是官宦的女眷吗?
那么,便是明知道衍之身份的人下的手?
顾轻尘强迫自己冷静,然而,只不过想了几个问题,他就觉得心里一团乱麻般的憋屈难受。
“给我挨家挨户的搜!”顾轻尘冷冷道:“将这一条巷子翻个底朝天!”
“是!”众人齐齐应声,一家一户的去敲门。
顾轻尘冷冷站在巷子口,看着手下一家一家的找,他就不信,他这么翻法,还找不到衍之!
他们立在巷子口,全神贯注的看着巷子里的动静,却没有看到拐角的阴影里,一个瘦小的男人紧张的看向这边,他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惯混江湖的小混。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巷子,缩了缩脖子一转身就想溜走,然而,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一个轻微的响动都那么明显,那瘦子一转身,衣袂便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什么人?!”长空警惕万分,立刻循声而去。
那瘦子心惊胆战,拔腿就跑,他不跑还好,这一跑更显得有问题,长空身法连动,几下就纵到了那瘦子跟前,他的手中甚至还举着一把火把。
长空扫视了一眼那瘦子,冷冷道:“报上名来,否则,你知道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