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巧取谋商
顾凌天连忙开口否认，“这可与我无关，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这件事确实与殿下无关，今日，我是代表白家过来的。”
衍之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必顾忌殿下与白庄主之间的情谊了？在商言商，不知道陈先生和两位管事今日过来，到底想要和衍之谈什么生意？”
那容掌柜率先道：“我们庄主听说小姐如今开始做布料生意的，就生了相交之心，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能够与锦绣山庄相交，这自然是衍之的荣幸，只不过衍之有件事情不明白，贵庄生意遍布天下，如何会对我一个小小的布坊感兴趣呢？”
“自然是因为小姐的布坊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那白管事正色道，“听闻小姐的布坊开张甚至没有一年，生意已经超过我们锦绣山庄的很多分店了。”
“大约是因为衍之初来乍到，城中百姓们维护衍之。”
容掌柜撇了撇嘴，城中百姓又不是傻子，若是东西不好，他们何必花钱买不痛快。
“衍之小姐，说实话，以你的店铺实力，确实是不适合与我们山庄结盟，不过，你的店铺我们也去看过了，东西也确实不错，无论是布料的花色还是那些面料的质地，都属于上乘，而我们也打听过了，听说那些东西都是你们自己的染坊制作的，所以庄主的意思，是想让小姐加入我白家。”
衍之嗤笑一声，“这倒是有趣了，好端端的，我做我的生意，你们做你们的生意，我名下的产业为何要加入白家呢？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衍之小姐恐怕是有所误会。”容掌柜了联盟接过话来，略微不满的看了那白管事一眼，“我们庄主并非想要吞并小姐的产业，只是想要强强联合，想来小姐做生意，也是为了赚钱吧？”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么你不妨说说看，若是我的产业加入白家，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个好处么，自然不用说，首先，我白家是名正言顺的皇商，许多渠道都很便利，客源和进货渠道都很稳定，若是小姐加入，这些东西自然有小姐的一份，另外一方面，一旦小姐加入了白家，在整个京城乃至全国各地，小姐的货都可以用白家的名义出售，若是遇到什么困难，白家也会予以帮助。”
衍之笑道：“听上去倒是不错，说了这半天，貌似都是我占便宜，莫非你们就没有占便宜的地方么？”
容掌柜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这个么，只需要小姐将那些花样和染坊操作过程告诉我们就好，一来也算是互通有无，二来又扩大了生产，小姐何乐不为呢？”
衍之却突然间笑了起来，听的那容掌柜有些懊恼，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皱着眉头道：“小姐为何发笑。”
衍之止住了笑意，目光却冷然无比，语气也十分严肃，“你们是欺我初入商界，不懂这经商之道么？”
容掌柜心中一惊，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当初白庄主让他和白旭一同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定了这个林府大小姐是不懂经商的，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八成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花色和那些染料秘方，而经营方面他们也早已经打听清楚了，是一些原本是山寨的人在帮着经营。
衍之固然不懂，可是那些山寨上的人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尤其是个原来知府之子，就不知道这样身份的人，本应该在官场上厮混，只是不知道如何会同意来帮助衍之经营这些产业？
如今衍之有此疑问，倒是让这容掌柜暗自揣测，莫非他们弄错了，这林府小姐其实并非是只会附庸风雅的那些女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容掌柜和白旭对视一眼，随后陪笑道：“太子妃严重了，我们就算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您不是，何况，我们庄主与殿下的关系您也知道，就算是庄主舍得，殿下也舍不得不是？”
“哼！”衍之冷哼一声，“休要拿殿下与庄主之间的关系说事，那只会玷污了殿下与贵庄主之间的友谊，既然你们是代表了锦绣山庄而来，那么我倒是要问问看，你们方才所许下的好处中，有哪一条是我穷尽一生所没有办法达成的？”
容掌柜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这话倒也不错，以衍之现在的身份，他们方才的条件确实算不得什么，渠道什么的太子有的是，至于遇到困难么，自然也有皇家出面解决，有什么条件能比这个更好？
顾凌天则在此时咳嗽了一声，笑着接过话道：“衍之，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本殿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考虑，尽管你现在在经营布坊，可是以你的身份这件事必然是要停止的，与其日后再寻人盘下这店铺，倒不如现在就加入白家，这样也好多些时间照料府中的事情。”
“殿下！”
衍之打断了顾凌天的话，面色有些不善，似乎十分不满顾凌天的参与。
顾凌天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不快，这个衍之未必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如今还在外面，她怎么就这般对自己？
顾凌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却也不再开口说话，以免被衍之打断而丢脸。
衍之却正色道：“殿下，方才和两位掌柜谈论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若是今日之事与殿下有关，那么我自然不必多嘴，若是与殿下无关，臣妾则希望殿下不要随意插话。”
衍之说着凑到顾凌天的耳边低语道：“殿下难道不知道陛下最讨厌为官者从商么？”
顾凌天闻言心中一惊，随后看向衍之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怜爱和欣喜，真是多亏了她的提醒，自己倒是一时忘记了，父皇是最为注重儒家学术，也最为厌恶为官者从商，官商勾结一旦被发现，从来都是被严惩不贷的！
好险！真是好险！
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虽然当官的不能从商，律法并没有规定他们的妻子儿女不能从商，就像是林将军府中那些商铺虽然都是林将军的产业，却挂着他夫人的名字，就连林珍珍的名下都有几个小小的商铺，只不过他们自己从来没有打理过而已。
而像衍之这样带着商铺出嫁的官家小姐们也不在少数！
接下来的时间，顾凌天果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在场的众人见状都在心中暗自揣摩，看样子，太子妃果然得宠，连这样不给太子面子的话都能脱口而出，看来，想要与她合作还要再好好说说才是！
想到这里，那容掌柜满脸讨好道：“殿下息怒，太子妃息怒，其实我等从来没有冒犯的意思，只不过庄主有令，我们也不能违背不是，不知道太子妃到底有什么要求，我们也好回去商议。”
“不用商议了，我是不会加入白家的，这产业是我的，我不想用旁人的名义？”
衍之这话说的极为严重，所有人都知道在北国来说，百善孝为先，若是他们再继续劝说下去，岂不是等于劝说衍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么！
话已至此，再继续下去就显得分外尴尬了，所以，整个包厢之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陈思敏及时圆场道：“好了，诸位今日都是客人，说了这半日想来也饿了吧，小二，还不快些弄些点心来。”
衍之却站了起来，语气淡漠且高傲道：“多谢诸位今日的款待，衍之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暂且先告辞了。”
顾凌天也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衍之的衣袖道：“衍之，莫要这般着急嘛，好歹再坐坐也好。”
衍之低垂了眼眸，“殿下不用再留我了，衍之是真的有事，再说了，殿下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
看着衍之一脸的为难，顾凌天这才暗叹一声道：“也好，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对，事先没有与你商议就将你带来了，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名下的产业能够发展起来，林将军也不会……”
“我知道了，我并没有怪罪殿下的意思，殿下行事自然是为了我好，不过今日确实是事出突然，不如容我想些日子，再做答复如何？只不过让我的产业挂上白家的名字是绝对不可能的！”
顾凌天见到衍之语气松动，这才略一颔首道：“容你想想也好，这件事我会亲自和白锦书提及的，你若是不愿意也没有敢胁迫你，对了，你想要去何处，可要我陪着。”
衍之顿时红了眼眶，认真道：“殿下的心意衍之知晓了，不过殿下难得与陈先生他们聚聚，我就不便打扰了，再说，我也不过是去买些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不劳殿下相陪了。”
“那就让秋痕送你过去好了。”
这一次，衍之没有再拒绝，她有的是办法摆脱这秋痕，自然也没有必要引起顾凌天的疑心。
果然，在衍之答应之后，顾凌天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走出琼楼，衍之和青衣就上了马车，一路无言，秋痕按照吩咐将马车赶到了帝京最有名的胭脂铺前，这之后衍之吩咐他回去琼楼待命，不必再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