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成人之美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三番五次的询问起这种事情，莫不是你看上了青衣？”
衍之故意扭曲事实，她自然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方法对付顾凌天，才能让他信任自己。
果然，见到衍之生气，顾凌天连忙压低了声音，温柔缱绻的哄道：“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凑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
“所以你就怀疑我？还是怀疑青衣？要知道青衣是我的人，你向来了解我们情同姐妹，难不成就为了这莫名其妙的怀疑，让你去检查不成？那是对青衣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
顾凌天连忙应道：“衍之你莫要生气了，此事我不提就是！”
衍之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只不过她清楚的知道顾凌天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在送走了顾凌天之后，她就和青衣做了商议，故意让青衣洗了一些来月事时候用的东西，甚至故意让她在其他丫鬟面前嘟囔了几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的葵水来的比平时多了许多，我这几日都不敢随意走动了！”
果然，到晚上的时候，清荷就将这些话和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顾凌天，顾凌天听完之后，才总算是打消了念头。
看来，之前确实是自己的误会了，不过他当时还真是以为那刺客就藏匿在衍之的房间里。
是夜，月色清明，舒意和清荷都已经被打发去休息了，衍之挑灯夜读，青衣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夜色越发深沉，衍之才放下了手中的《药典》转头和青衣说话。
“青衣，今天真是委屈你了。”
衍之十分认真的道歉，虽然只是小事，却已经让她心中十分不舒服了，而她不希望因此让自己和青衣之间产生隔阂。
青衣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主子未必把属下想的太过娇气了些，江湖儿女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再说了，不过就是些口头上的话而已，我不会太在意的。”
“哎……”衍之轻叹，“说到底，总是叫你受了委屈。”
“没什么，对了主子，那个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看她总是阴沉沉的，似乎十分不好相处！”
衍之知道青衣是在刻意转移话题，不让自己继续内疚，心底不由越发暖了几分，“ 此人既然是太后送过来的，我们倒也不好随意处置，暂且留着吧，只要好好注意她就是，不过日后行事倒是要更加小心些了。”
“属下知道了，这件事要告诉王爷么？”
“不必了！”
青衣心中觉得，，这件事告诉顾轻尘自然是再好不过，衍之却觉得这样有些太小题大做了些，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何况她若是当真将这件事告诉了顾轻尘，岂不是会让太后笑话。
青衣见到主子心意已定，倒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不过主子不说，不代表她也不说，她可是还有旁的方法告诉孝王呢！
再说那舒意，从来到太子府之后倒也算是安分，做事说话都恪守礼节，对衍之也十分的恭敬，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十分的细心且善于观察，不过两三日，就已经将衍之的喜好摸得透彻了。
衍之却越发觉得这人显得怪异，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舒意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十分熟悉，尽管她似乎刻意隐瞒，却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出这侍女的错处来，也只能暗中防备着。
不过，衍之倒是相信了几分太后的说辞，这个宫女在太后身边应该是十分得宠的，能机智玲珑至此的宫女，在宫中实在是少见。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太后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这一日，天气晴好，暖风吹的人有些昏昏欲睡，衍之昨夜钻研医典，竟然是一夜未眠，因此此番已经快要晌午了，她还未曾起来。
舒意站在门口，低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青衣有事出去了，清荷则被吩咐去了林珍珍那里，一时间，整个院落之中就只有衍之和舒意两人。
空气有些沉闷，火辣辣的太阳高高的悬在头顶，院中的荷塘里已经泛出了些许红色的花瓣，在那一片碧绿之中显得极其娇弱，池中的锦鲤也有些恹恹的，大多数都呆着不动，只偶然有一些游来游去。
舒意的脸色阴沉，那微微吊起的眼梢沾染了几分恨意，她悄悄的走进了内堂，却不敢彻底关上房门，只轻轻的虚掩着，脚步很是轻巧的朝着那偌大的床边走去。
轻纱帷幔顺着那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微微荡漾着，在那帷幔之上漾出漂亮的水纹，隔着那薄纱看去，衍之安然睡在其中，藕荷色的玉臂露在了被子外面，显得可爱极了。
舒意脚步轻巧，甚至隐隐踮着脚尖，慢慢的朝着那床铺靠近，一步，两步，三步，一直到那纱帐外面才停了下来。
她的目光里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毕现，看着有些狰狞，一张瓜子脸上面无表情，只紧紧抿着的嘴唇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就那样站在床边，隔着纱帐看着衍之，定定的看着，看的专注而认真，不知道的甚至会以为她对床上这个女子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意慢慢放开了自己的拳头，手心已经被尖锐的指甲刺的满是血红，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慢慢的转身，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去守着，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旁人的错觉而已。
而就在舒意走出门外的那一瞬间，衍之翻了个身，紧紧皱了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睡意。
其实在舒意方才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动弹，就是想要看看这舒意到底想要做什么？结果倒也不算是让她失望，舒意那看着自己的灼热目光让她陡然明白了一件事。
或许，这个舒意并不是太后派到自己身边来的，而是她自己主动要过来的，至于目的，恐怕是想杀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无论衍之怎么想都想不出她与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有什么样的过节？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宫女她根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么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又对自己怀着莫名其妙的敌意。
这一点，让衍之十分的不快！不论怎么说，她可不想自己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孤魂野鬼，而且还是死在一个之前从不认识的人手中，更重要的是，连死的原因都不知道。
衍之若有所思，看来日后确实是要好好提防一下这个舒意了。
青衣回来的时候，舒意正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看守着，青衣询问道：“主子还未曾起来么？”
舒意摇了摇头，表示回答，青衣却眼尖的瞥见了她手心的伤口，那是指甲陷入肉中的痕迹。
青衣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继续询问，只吩咐道：“你去用膳吧，这里我来守着就是了。”
舒意乖巧的应了一声是，随后转身离开，青衣却只觉得心中一紧，连忙推开门进去。
床榻上的帷幔已经被撩开了，衍之若有所思的靠坐在榻边，神色清明，面容冷峻！
“主子，方才……”
“青衣，恐怕太后当真是送了一个隐患过来，方才那个舒意恐怕是想要杀我的。”
“什么？”青衣大惊失色，“她竟然有这般动机，属下这就去除了她！”
“万万不可！此人来历不明，却对我恨之入骨，实在是太奇怪了，何况这个舒意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我们连人影都看不到，与其让太后再委派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还不如将这个敌人放在眼前。”
这番话青衣倒是无法反驳，主子说的有道理，若是太后想要找人来暗杀主子，那么防备起来会更加的困难。
“可是这个舒意分明不会武功，太后派她来暗杀主子，未必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倒未必，杀人有很多种办法的，或许，舒意擅长的正好就是那些特别的方式呢！”
青衣神色严肃，“主子，无论如何，这件事你都应该禀告给王爷知晓。”
“不！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让他知道，顾轻尘若是知道此事，必定和太后闹翻，这样一来，防备着这个人，还会再弄来一个人，如此循环着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
“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衍之浅笑，眼底是满满的信任，堵得青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多谢主子，主子放心，属下定然会好好保护主子的。”
而此时，准备去用午膳的舒意在半路上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顾凌天，她瞬时低垂了头，隐约带着些许怯懦和害羞，“太子殿下好。”
“你叫……舒什么？”
顾凌天认真询问，盯着舒意那略低着的头，只觉得心头痒痒的，这个宫女貌似十分的有趣。
“奴婢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