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帝王皆薄幸
清九指天发誓道：“天地良心，小人可是一心只有主子，再说了，王府里不是还有小主子在么？小人也是担心……”
“行了，行了，出来这些时候也确实该回去了，废话少说，给我驾车回宫吧。”
清九高声应了声，心中暗自松口气，主子总算是打算回宫了，也给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再说衍之和顾凌天一回宫，就被传召去了沃龙殿。
再次踏入沃龙殿的时候，衍之发现这里面的东西都被更换了不少，从帷幔到桌椅，就连那墙壁上的画作也换了样子。
整个殿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林妃生活过的影子，这让衍之唏嘘不已，这帝王之家果然薄情，感情这薄情也遗传么？
皇帝正在殿中等候着，衍之他们行礼之后规矩的站立一旁，福公公机灵的退至一边，低眉顺目。
顾之章抬头，目光冷冷的扫过顾凌天的脸，“出来了，虽说这次的事情你是遭人陷害，不过若不是你做事不够小心谨慎，又如何会被旁人抓住把柄？”
“陛下教训的是，是臣未曾考虑清楚就擅自联络了那些将士，这才遭来这场无妄之灾，不过这次的事也算是给臣的一个教训了。”
顾之章这才稍稍缓和了面色，“知道就好，既然如此，好了，这些日子你也吃了不少的苦，赶快回宫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忘了去给你母后请安。”
“是！臣多谢陛下。”
顾之章挥手，“你该感谢的可不是朕，而是你的御赐皇子妃，你可知道这些时日她为你做了多少事？”
“臣知道！”
“那就好，凌天，你很幸运，所以要好好珍惜带给你幸运的人。”
“臣谨遵陛下教诲！”
随后两人到了皇后宫中又是免不了的一段教诲，好在李皇后更多的是欣慰，连带着对衍之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顾凌天再次回到居安殿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火红的夕阳将整个天边都渲染开来，看上去像是上等的锦缎一般美丽。
顾凌天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衍之脸上，清丽的容颜在那一抹红霞的晕染之下，度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整个人看上去神圣而不可侵犯，却又让人如此的着迷。
而这个女子不久之前，才刚刚为了他四处奔走，形容憔悴，心尖似乎有些颤抖起来，一种陌生的情愫在顾凌天的眼底徘徊，他连忙将视线落到了别处，他的心，乱了。
这一刻顾凌天有种感觉，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慢慢爱上这个本该纯粹用来利用的女子了，尽管她的性情并不讨喜，也不像是其他女子一般对他热情，甚至是有些淡漠和疏离的，但是似乎就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居安殿中的布置丝毫没变，还是顾凌天喜欢的格调，只将一些繁杂凌乱的东西给去了，变得越发整洁干净，窗台上的花瓶中摆放着几支刚刚采摘的梅花，那花蕊之上的雾气甚至还没有消散开，凝结成细小的水滴，将那花瓣衬托的越发晶莹。
顾凌天环顾了一眼四周，“衍之，你有心了，我该如何感激你才好？”
“殿下说笑，你我之间有什么感激不感激的？”
顾凌天却握住了衍之的手，“我是认真的，从前我有诸多地方做的不好，甚至伤了你的心，如今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才发现能够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女子只有你！”
衍之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面对顾凌天的缱绻深情，她早已经能够从容应对。
“殿下，衍之能在殿下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就已经很高兴了，更何况，衍之不是一直站在殿下身边么？”
“衍之……”
顾凌天心中一动，将衍之轻拥入怀，温香软玉在怀中，难免让人心猿意马，何况所有的紧张与不安情绪在他走出牢房的那一刻就都已经消失了。
衍之心底隐约不安，顾凌天的怀抱只让她感觉像是禁锢的牢笼一般恐怖。
“启禀殿下，珍妃到了！”
就在这时候，小六的声音及时的从门外响起，及时解除了威胁，衍之心中暗中松了口气，给小六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顾凌天回宫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这八成是小六故意透露出去的。
衍之连忙将顾凌天推开，整理了一下衣衫道：“珍妹妹来了，殿下也好些时日没有见过她，就好好和珍妹妹说说话，臣妾就不打扰了。”
顾凌天面上带着些许不快，这个林珍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不过想到林珍背后的林将军，他又不得不笑脸相迎，他若是想要顺利的夺取太子之位，还真少不了他这位岳父大人的帮忙。
不过他又舍不得衍之就这么离开，于是开口道：“都是一家人，她来就来吧，衍之你也不用走，正好让御膳房去多准备些晚膳，今日就一同在这里用膳。”
被顾凌天这么一说，衍之若是执意要走倒是显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她笑了笑道：“如此也好，殿下想吃什么臣妾这就吩咐人去准备着。”
“简单些就行，自从吃了那牢房里的饭，本殿现在觉得这宫中的一碗粥都是香的。”
衍之浅笑不语，心底却冷冷想到，这牢房之中不过是粗茶淡饭，更何况她还特意关照过狱卒，所以顾凌天的伙食应该不算太差，当初她被关押在冷宫之中，别说是冷饭馊菜，只要有的吃就算是好的了。
越想衍之就越发在这里呆不下去，她欠了欠身子，想了个好由头，“那些下人们未必了解殿下的口味，不如臣妾亲自做几道菜，也算是为殿下接风洗尘，去去晦气，再说这些时日珍妃妹妹也十分挂念殿下，想来有些话我在这里妹妹恐怕会不好意思说。”
顾凌天想了一想，“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为殿下做事，臣妾不觉得辛苦。”
衍之轻声慢语，温柔以对，让顾凌天的心顿时又沉沦了几分，之前倒是没有发现，这冷冰冰的衍之也有如此温情委婉的一面。
衍之走出门去，门外长长的回廊上，林珍款款而来，她的身边则跟着宫女春意，见到衍之，林珍先是一愣，随即打招呼，“姐姐安好？”
“承蒙妹妹关心，殿下在里面等着你呢，你们慢慢聊，我去一趟御膳房，不会太早过来。”
一句话，已经将林珍想要知道的消息说出了大半，林珍低垂着头，低声说了句，“多谢姐姐。”
且不说林珍和顾凌天的见面状况如何，衍之和青衣一同朝着御膳房走去，青衣有些不满的嘟囔着，“主子，难不成主子当真要亲自动手做菜给大皇子吃？还真是便宜他了。”
“你这丫头，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你若是想吃，等你生辰的时候我也亲自做一顿给你吃就是了。”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主子却为了讨好那个顾凌天而不得不洗手作羹汤，属下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直接让御膳房随便弄两个小菜不就好了？”
“看看，这是长学问了，不过有句话你可是说错了，我做菜给顾凌天可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为了解除他的戒心。”
“是属下误会了。”
主仆二人一路走到了御膳房，此时虽然未曾到晚膳的时候，御膳房中却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见到有人进来，御膳房的主管太监连忙过来迎接，虽然不知道来的是哪一宫的贵人，不过能屈尊来这里的，必定是为了讨好皇帝或是皇子们才来的，何况这样的例子他们倒也见的多了，为此御膳房中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小的隔间，供这些娘娘们单独使用。
所以等衍之说明了来意，那御膳房的太监主管当即就妥善做了安排，吩咐宫女们将衍之要用的材料一一准备齐全了，并且还吩咐其他人不得随意打扰。
顾凌天的口味偏酸甜，所以来之前衍之就已经想好了今日要做的菜，一个粉蒸腊肉，一个醋溜鸡，糖醋鱼，再包些甜汤圆。
心中有了主意，这动起手来就显得有条不紊，在一旁打着下手的青衣看衍之手脚麻利的蒸肉，煮鱼，不由得心下慨叹，这主子还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香味很快就从蒸锅里四处溢出来，光是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了，可是闻着那些酸甜味的东西，又觉得有些腻的慌。
“主子，这些都是大皇子喜欢吃的？”
衍之只给了青衣一个眼神，很显然是觉得她的问题白痴的很，若不是顾凌天喜欢吃的，她又何必亲自动手做？
青衣喃喃自语道：“这大皇子的口味还真是奇怪，又不是女人，怎么这么爱吃甜酸口味的东西呢？”
“各人口味而已。”
“可是主子对此知道的还真是透彻，难道主子专门研究过大皇子的口味？”
衍之沉默不语，可不是专门研究过么？
衍之没有回答青衣的问题，只是吩咐青衣去外面拿些水来。
话音刚落，一盆热水就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衍之惊讶不已，“这么快……”抬起头来，所有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站在她面前的可不是青衣，而是这两日未曾见到的顾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