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双向利用
顾凌天的这番话倒是让衍之又好气又好笑，心中也约莫明白了些，听顾凌天的意思，这是要拿自己当做筹码去换取顾轻尘的支持。
真是太滑稽了，她衍之活了这两世，倒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主动要求给自己带绿帽子的男子。
看来在顾凌天的心中，到底还是权利重要些，如今竟然连脸面都不顾了。
于是衍之一下子冷了脸，语气也像是风霜一般的降了下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就因为臣妾女扮男装去了军营，你就可以如此侮辱臣妾了？”
“衍之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若是你真心喜欢……”
“住口！”
衍之装作一脸气恼，“殿下说出这些话，可曾想过臣妾的立场，若是叫人听去了，岂不是要说臣妾行为不简，水性杨花了？”
顾凌天连忙解释道：“你多虑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在军营的时候我见你与孝王如此亲密，何况，孝王对你也一片痴心，我们又一直有名无实，与其让你蹉跎了年华，倒不如……”
“倒不如利用我让孝王就范么？”
“衍之！”
顾凌天的语气也严肃了几分，还带着一脸的隐忍与委屈，仿佛衍之方才这些话是对他多大的侮辱似的。
衍之见状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语带哭腔道：“我与殿下相识不是一日两日了，纵然我曾经出宫，发生了诸多不快，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殿下的，如今殿下竟然将我想成这般不堪之人，这让我情何以堪，若是殿下当真嫌弃我了，倒不如自己解除这婚约算了！”
“衍之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如何会休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一腔情谊，只是这些时日也不知怎的，总觉得你对我越发的冷淡了，加上你与孝王之间的事情总是叫人在意，所以我这才说了些混账话，若是你不喜欢，日后我不说就是了。”
衍之的情绪这才似乎稍稍平静了些，“殿下心中所想，臣妾十分清楚，可是纵然如此，殿下也不应该用臣妾的清白来抵数，这不仅仅是对臣妾，也是对殿下的一种侮辱不是么？”
顾凌天低了头，温润的眼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芒，“衍之所言极是，看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适才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担待。”
衍之心中奇怪，这顾凌天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己，竟然如此好说话。
于是衍之试探道：“殿下可是有事要与我商议？难不成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么？”
顾凌天闻言长叹一声，“此事说大就大，说小倒也小，只不过还要衍之你的一个态度而已。”
“哦？且说来听听。”
“衍之你这些时日不在宫中，可知道如今这朝廷的事？”
“臣妾已经略有耳闻，听说陛下病重，朝政如今都是太子殿下在打理，怎么？是有何不妥么？”
“太子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倒是并无不妥之处，只不过朝中的老臣们自从父皇病重之后，一个个都采取了观望的态度，实在是叫人焦急。”
“这大臣们的事情似乎轮不到殿下操心吧，他们观望与否应该对殿下不造成什么影响。”
顾凌天叹息，“若真是如此倒也好了，可是如今他们不知道是受到何人蛊惑，只单单针对我，我在朝堂上政绩不显，这日后的大业……”
衍之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顾默成手中掌握着京城的实权，而他虽然手中有兵符，却并没有帅印，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想要调动军队，恐怕也只能想想而已。
反观顾默成，自从与柳采邑成亲之后，柳家虽然不曾明摆着的帮他，朝中一些原本中立的派系却已经有了重新站队的意思，加上此次与北国一战，武将的地位明显有了提升，林将军一家想来在朝廷上也重新挺直了腰板，而一直支持顾凌天的一党相对就薄弱些。
现在的状况对顾凌天来说确实算不得太好，若是他现在举兵，顾默成则有了名正言顺清君侧的理由，若是他现在不举兵，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默成一人独大。
看样子，这朝中的局势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顾凌天大约是想要彻底拉拢林将军，这才会来与自己商议，不过，如今他与林将军的女儿成了亲，难道这林将军还会不帮他不成？何况，这与自己又有什么相关？
衍之想了一想，主动询问道：“殿下意思是想要拉拢林将军？”
顾凌天眼前一亮，“我正有此意，如今这朝廷之中，林将军乃武将之首，若是他能支持我，那么何愁大事不成。”
“既然如此，殿下直接去找林将军商议就是，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倒说与我听呢？”
顾凌天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来，压低声音道：“事实上，我已经找林将军谈过了，不过林将军要求我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衍之隐约觉得这个条件与自己有关。
“将军他……要求你当着天下百姓的面给他端茶认错。”
“什么？”
衍之气的吐血的心都有了，这个林将军还能再无耻一些么？要自己端茶认错，就是因为她在军营里给了他下马威，于是他念念不忘，居然要求她去道歉，岂有此理？
见衍之不做声，顾凌天继续道：“衍之，这其实倒也不算什么，林将军毕竟是武将之首，职位远在你之上，给上词赔罪认错也没什么丢脸的不是。”
衍之冷笑一声，敢情这丢的不是他的脸，再说林将军都已经对她动了杀心了，难不成她还要上赶着不成？
真是荒谬至极！
顾凌天见衍之不为所动，不由稍稍硬了语气，“此事不过举手之劳，却可以帮我在朝中立足，有何不好？”
衍之淡淡看他，一双眼睛里平静无波，直看的顾凌天汗毛直竖，这衍之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了？
许久，衍之才亲启红唇，“的确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我不愿！当初我与林将军生了间隙，已不可能再有缝合的机会，这个歉，我不愿意道，这个礼，我不想赔。”
“衍之，当初的事或许只是个误会。”
“误会？那么之后围场的刺杀呢？也是误会？莫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杀手之中，就有林将军派来的。”
顾凌天心下一惊，如此绝密的事情她是从何处得知的？
“总之，要我去赔礼认错是不可能，我有什么错？”
衍之说的决绝，当日雪妃临死之前的种种重新浮现在脑海中，让她的胸中起伏不定，她手握成拳，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牙齿紧咬着嘴唇，恨意在血液中翻滚流淌，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的这人。
顾凌天根本就与林将军是一丘之貉！
顾凌天此时心中也十分不痛快，面对衍之的不配合，他只觉得这个女人不识好歹，若不是眼下还有些作用，就凭她与顾轻尘之间的那些丑事，让她浸猪笼都太便宜了她。
顾凌天压下那些负面情绪，温柔安抚道：“好了，好了，衍之你反应不要如此激烈，我知道你雪妃娘娘的死让你对林将军有诸多误解，不过说到底，他与雪妃也是亲人，即使雪妃在世，也未必会真的与他隔夜仇的？不过你若是不愿意，这件事就日后再说吧。”
衍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顾凌天决定的事向来不可能就此放过的，想来除了这条路，他还想了另外一条，而且貌似，也与自己有关。
果然，顾凌天顿了顿继续道：“衍之，虽然我知道你一心向着我，可是孝王一片痴心也十分让人感动，若是可以，还要劳烦衍之你多陪陪孝王，也算是我作为对兄弟的一种补偿吧。”
衍之差点都被气笑了，对兄弟的补偿，真亏顾凌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日里也没见到他对顾轻尘有多亲热，更何况，还特意让自己多陪伴一下顾轻尘，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衍之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殿下到底想要什么直说便是，若是再这般拐弯抹角，恐怕殿下想要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拿到了！”
顾凌天这才笑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叫人舒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想让衍之你帮我拿一样东西而已。”
“帅印？”
衍之挑眉，如今让顾凌天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东西恐怕就只有这一样了。
“衍之果然聪慧可人。”
“殿下如何这般肯定我就一定能够拿到帅印？”
“衍之，明人不说暗话，孝王对你信任有加，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去找你，想来他也不会将手中兵符交给我，既然已经交出了兵符，这帅印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呢？”
衍之犹豫了片刻，“此事容我想想。”
“这个自然，不过眼下局势不等人，衍之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才是。”
衍之抬头瞥了顾凌天一眼，他眼底对权利的渴望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恶心，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计划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暗中有人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