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身带财物
一时间巨大的喜悦蔓延在两人的心头,这下不会死了。
顾轻尘奋力划水,却不见衍之,急得他大声呼道:“衍之!衍之!”边叫边向岸边游去,双手在水中乱摸,半晌,听到微弱的应声:“我在这儿。”
顾轻尘大喜,只见衍之已先他一步上了岸,坐在湖水边,他忙过去,喜道:“太好了,衍之,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衍之眉色痛楚,裤角处隐有血迹,顾轻尘大吃一惊,眼神中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心疼,顾不上男女大防,一把撕开了她的裤子,血腥气扑面而来。
在悬崖落下之时,衍之受了伤,腿部两道惊心动魄的伤痕正往外渗着血迹,将裤子染得通红,可是伤痕却丝毫不能掩盖她双腿的优美,只见两条玉也似的腿洁白修长,如玉雕刻一般极是优美动人。
他俊脸一红,眼神氤氲出水汽,忙别过脸不看,说道:“衍之,你受伤了?”
衍之俏眉皱着,试着动了动腿,发现骨头已经受了伤,稍稍一动就痛得惊心,她不敢再动,怕加重了伤势。
顾轻尘俯身将她抱起,一股女性的幽香淡淡传入鼻端,他的俊脸更加红了,这悬崖下的草地,有一条路似乎直通外面,他便抱着衍之沿着这条路出去了。
衍之躺在他充满男性气息的臂弯里,因受伤后的困倦及饥饿使得她软绵绵地躺着,呼吸着顾轻尘身上的味道,莫名其妙地有些心安。
她不想令这个男女观念极重的男人尴尬,闭上了双眼,形似假寐,就这样由他抱着前行。
两人保持着默契,一路安静,风轻悠悠的拂过,寂静的小路上繁花盛,开,她的心里也开出了一朵花儿。
皇宫内,二皇子殿中,婢女们无言地站着侍候着。
顾默成沉默地看着案上送来的讯息,自从顾轻尘宫外失踪后,无论是大内高手,还是江湖上的暗探组织,无人可以知晓顾轻尘及他身边的那个太监衍之究竟去了哪里?
他的脸在灯下显出如玉的光泽,浓眉紧锁,全身却有着说不出的气势流露出来,这种与生俱来的心狠手辣,使得身旁侍候的婢女们隐隐害怕。
修长的手指轻轻翻阅着密函,通过派出去的探子送来的密报,可以知道顾轻尘在失踪前去的地方是一片林子,顾默成当即决定要派人再去这片林子。
他一定要先找到顾轻尘,否则时日一久,被别的皇子得到先机,那就时势不同了!
看完密函,他凑着烛火烧掉。
这段时间以来,朝臣一直互相倾轧,势均力敌。
北凉国内没来由的一片太平,皇权如今分散集中在皇室手中,旗下藩王,各地封王手里,所有的人都蠢蠢欲动,却均没有异动,既便重臣呈把持朝政之势,可是军权却在各地指挥使手中。
这样一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敢贸然联手,因为谁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敌人,哪个是自己人,如果一旦轻举妄动,随时会有掉官掉脑袋的危险。
顾轻尘背着衍之,衍之毫无力气地静静地俯在他背上,胸口突然有着被什么东西咯着的感觉。
她想起来了,那是一个瓷瓶,是顾轻尘所赠,而且瓷瓶里有药。
虽然这药并非是伤药,是按照她现代的一个药方配的,就算是补药,吃了弥补一下,体力也好,而且她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
居然这时候想到这个磁瓶,连自己都记不得了。
过量的失血,使得她的面容苍白,嘴唇干涩,而且身子微微发烫,好像已经快要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了。
她突然说道:“顾轻尘,将我放下。”嗓音嘶哑,听得令人揪心。
顾轻尘应声而停,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一颗树桩旁,抬头看了看天,确定了一下方向,算了下,他觉得再穿过这片竹林,应该就到了城镇上。
他瞥了一眼衍之的裤子,腿上的伤应该加重了,鲜血染透了裤子,十分惊心。
他咬牙没有吭声,此时他只恨不得加快速度立刻将她送到镇上去医治,可是她却在此时叫他停下来。
顾轻尘疑惑地问道:“衍之?你觉得怎样?疼得厉害么?”
衍之摇摇头,刚想探入怀中取药,却发现左手手腕无力提起,另一只手举到半路就再也举不动了,一想,或许是在悬崖掉着的时候被顾轻尘拉伤了手上韧带,便说道:“到我怀中取药。”
顾轻尘愣住了,随即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衍之见他迟迟不动,看了他一眼,见他忸怩,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不免暗怪自己鲁莽,这古代男人讲究男女大防。
这顾轻尘一路走来与她肌肤相亲,扶她走这么长的路估计心中早已愧疚难安,现在叫他将手伸进自己怀里,他恐怕囧也要囧死了。
“听不懂我的话么?快!”可是现在没有其它办法,她简直声色俱厉地命令了,此时此刻,她也没心情去想他可是一国皇子,从来受尽了尊敬,哪有人敢这样冒犯他!
她语气中不容置疑。
顾轻尘闻抬头,遽然见到她的目光,明眸璀璨,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和不自然,只是一道清冷的目光如同一盆冷水一般浇上了头顶。
顾轻尘顿时清醒不少,犹豫了下,将手探入她怀中,略一摸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衍之说:“将药拈成粉末,倒我的伤口上。”
顾轻尘不再犹豫,将药刃捏在掌心,微一用力,一弯腰,掀起她的裤子,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了她的腿部。
药性果然极强,不一会儿,她腿上已经止住了血。
顾轻尘撕开了自己的衣摆,认真仔细地绑住她的手腕拉伤部位,以防骨头错位。
他随即说道:“衍之,来。”俯下身去,衍之伏在他背上,他一声不吭地背起她,两人沉默不语,却又配合默契。
衍之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顾轻尘心中却如同激越的江水一般,起起落落,颠覆不休。
刚刚将手探入她怀中,温软如玉的感觉好像一个梦,他这样一想,整张脸不可抑制地火烧了起来,暗暗自责,怎可对此刻的衍之起这种亵渎之心?
衍之俯在他背上,只觉得顾轻尘周身发烫,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原因,却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心道:“至于么?”
这么一想,不免也感到三分窘意。
两人一声不吭,顾轻尘埋头前行,不一会儿,前面便有着大道呈现在二人面前。
衍之的脸上也有了掩饰不住的喜色,终于放松了下来,到了镇上,什么事也好办了,她说道:“顾轻尘你累了,你放我下来。”
顾轻尘点点头,将她放下来,到了镇上再找家客栈,先好好休息,再谋后事,
衍之已经疲惫不堪,不能再赶路了
“我扶你走路,到了镇上时,你我兄妹相称。”
。“好。”衍之应声。
顾轻尘随便找了个路人问了下,原来这个镇叫做芙蓉镇,真是很好听的名字。
衍之不由得抿唇一笑,苍白的脸上红晕浅浅,头晕脑胀,扶着顾轻尘的臂前行。
顾轻尘几次欲将她抱起,可是想了想,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太惹人注目,只是扶着她慢慢行走。
他们渐渐地发现其实这芙蓉镇原来离这片林子并不远,如果他们从正常的路下山,到得芙蓉镇上时也不过区区十几里路。
想到这儿,衍之陡然冷静地思索了一下,说道:“顾轻尘,这儿离这片林子很近,难保敌人不会在附近转悠,我们还是尽快找家客栈,换身衣服,
稍微改装一下,也许可以骗过追杀他们的人的眼睛。”
顾轻尘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为难,他从宫中带出来的银两都在落崖,以及逃命中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衍之一再叮嘱他记得带银子,全部的指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可他现在怎么办呢!他哪有脸跟衍之讲这事呢!
衍之见他迟疑,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顾轻尘硬着头皮说道:“要不,我们要不要趁天黑再去投栈?”
这样他好有时间去镇上一些大户人家偷几两银子来,他自然不好将这话说出口,以解自己眼下的燃眉之急,只是盼着衍之不要想到那一层去。
衍之注视了他几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自腕间取下一串红珊瑚珠,说道:“有了这个,你还担心什么?”
明亮的血色珠子在她掌心圆润地轻轻转动,日光下晕着极为柔和的光。
顾轻尘一震,她竟随身携带宫中之物。
这几颗珠子还是当初长公主赏给洐之的。
她出宫时就想着,一定要随身带几颗这样千金难买,又容易携带的玩意儿,也许日后会用的着,所以她一直暗中缝在自己贴身衣服里。
二人不再犹豫,随即便在街角找了个毫不起眼的小客栈,临近客栈时,洐之却不进去,手撑着墙壁,说道:“顾轻尘,找家当铺,将这珊瑚珠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