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远离危险
苏明澈虽然知道阎启墨很喜欢盛浅予,可是这种喜欢到底有多深,又深到什么地方,他不清楚。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能让他上心的女人,所有的男女关系都是逢场作戏。他以为爱情原本就是相互迁就的模样,他而并不需要这样的爱情。
可现在看到阎启墨无声抽泣的时候,那是怕极了,也是忐忑极了。
苏明澈才像是突然明白,原来有种爱情,可以超越生死,也可以超越仇恨,更能超越心魔。
苏明澈缓缓的吸了口气,觉得很压抑。他有些畏惧这样的爱情,太过深刻,便显得那样的可怕。
大雪一直疯狂的飘着,寒风猛烈的吹过每一条街道,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延展而去,好似,想要一直吹到人的心里,吹到,通体冰凉。
下午,病房里温暖如春,盛浅予在这样的舒适环境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茫然,脑子一直是空的。
满目的白色让她有些怔忪,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死了,到了天堂。这种迷信的想法,一直都有。
很年轻的时候,她甚至还天真的想过,以她的条件,如果死了,到底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她还为此纠结了很久。
而现在,她仿若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在天堂了,因为很温暖,很舒适。
门被推开,声音不大,能听到来人的小心翼翼。
盛浅予不作她想的扭头看去,她的目光突然就顿住了。门口进来的是阎启墨,他的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抬头时发现盛浅予醒了,他的脚步本能的,停了下来。
盛浅予的心微微的有些刺痛,更有些失望。
她想,啊,原来弄错了,她怎么可能会去天堂呢,她在人间的苦还没有受够。恶魔依旧在她的面前,也依旧会在她的生活里横行霸道,而她却无能为力。
阎启墨的步伐沉重又缓慢的来到床边,他低头打量盛浅予,想知道盛浅予在想什么。
盛浅予不看他,她觉得她现在需要平静。面对魔鬼,面对恐惧,她要如何让自己平复下来?
她不知道,所以只能先移开视线,不去看魔鬼的脸,不去和魔鬼对视,这样子她就能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她依旧强大,依旧可以和所有的鬼祟做斗争。
阎启墨坐在了床边,他的手握住盛浅予的手。
盛浅予本能的一把甩开,从茫然到清醒,从没有死亡的失落里恢复过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离阎启墨远一些。
而她,也正是这么做了。
她快速的往床头缩去,一声不吭,却明确的表示出她对阎启墨的排斥。
阎启墨的手僵在空中,一动不动。
盛浅予不敢看他,两眼又无处安放,最后便埋下脑袋,鸵鸟一样将自己的脸藏进了腿面。
空气很窒息,僵硬又让人感觉已经快要上不来气了。
阎启墨的手在空中维持着僵硬的姿态有两三分钟,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鸵鸟一样的盛浅予。
阎启墨不再去碰她,他的心,被她的疏离瞬间击碎。
这是阎启墨最不敢面对的现实,虽然他觉得她醒来后一定会闹,可现在的情形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而他,宁可她大吵大闹,那样子至少他还能解释,而现在,她将所有的感情都冰冻住了,他的任何靠近都让她觉得厌恶。
阎启墨也不吭声,就这么坐着,僵持着。
好半天,两人都没有动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苏明澈到来,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苏明澈察觉到两人间的冷漠,便笑着走过来问已经抬起头的盛浅予:“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盛浅予的脑子这会儿开始了思考,她想到昨到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她想死。
是的,想死,这个念头到现在还都没有消散,她觉得可怕,又觉得欣慰。
死了多好,再多的痛苦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她需要解脱。
“已经不烧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苏明澈发现盛浅予的目光有些呆滞,好似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她独自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在想什么?她又在计划什么?
坦白说这样陌生又疏离的盛浅予让苏明澈很不能适应,他抬头去看阎启墨。阎启墨关切的眼神盯着盛浅予,痛苦,又无助。
盛浅予始终没有和苏明澈说上一句话,她在思考,努力的思考。
她想,现在没死成,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不死不活的过下去吗?
她明白昨天晚上如果自己直接撞在墙上,说不定还能一了百了,而她竟然以为身体在灵魂在极度的痛苦中也能死去,真是可笑。
要说真的死,也不现实,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需要她去负责的事情。死亡的念头只是几个瞬间,过去后,便就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浓烈了。
苏明澈来的时候带了吃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劝盛浅予,虽然那个小明星这辈子都只能在国外无声无息的度过,可这样好像并不能消去盛浅予所受的屈辱。
苏明澈又有些不太明白,不就是几句话嘛,纵然让人生气,但又不是没有报复回去,那个小明星已经没办法再出入上流社会,而且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惨烈。
所以盛浅予为什么一定要表现的这么让人不安?她原本也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人啊!
苏明澈当然无法理解,所有的痛苦都是可以累计的,而盛浅予已经到了极限,所以她全然崩溃了,心态也崩了,不然她怎么会想到死亡,竟然想以死来解脱,她是那样珍爱生命的一个人,都已经穷途末路不想活下去,可见痛苦压的多深多沉。
阎启墨劝盛浅予吃点儿东西,盛浅予不想理他,也不是故意不想理,而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觉得她跟他可能没办法过下去了,他想报复也是想要杀了她,她都悉听尊便,而过日子,她觉得不太可能了。
虽然在昨晚之前,她认为一切都能忍,反正她已经无所谓,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现在她又不那么想了,她急切的想要脱离这一切,她觉得再这么下去的话,没等阎启墨砍死她,她也会一头撞死在自家的浴室里。
不,这太可怕了,她的思想太过危险,危机到生命,她不能再这样了,不能。
阎启墨没办法,又不能勉强,只得陪她干熬着
傍晚,房间里的灯亮起来,外面黑了。
盛浅予感觉不到任何的饥饿,她已经全然的放空自己,对于身体的一切,并没有正常时候那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