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父子间的亲近
秦怀安无奈的说：“那你继续在这儿睡吧，苗苗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我去接他，你有什么事情就找蒋东成，他会帮你办。”
“等等——”
秦景宣骤然睁开眼睛，刚刚那一点醉意，一瞬间完全消退！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怀安，“你说，苗苗联系你了？”
秦怀安点头，“他说他在警察局门口。”
秦景宣悬着整整一天的心终于平安的落到了地上。
那孩子，什么事都没有。
他的手肘撑在床面上，吃力的坐起来，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可您现在……还能走吗？”
秦怀安怀疑的问。
秦景宣伸出一只胳膊，“搀我去洗手间，洗把冷水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秦怀安只好搀着秦景宣的胳膊，扶着人去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汩汩流淌，秦景宣趴在盥洗台前，晃了晃脑袋，用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两手伸到水龙头下，接了满满的水泼到脸上。
一连泼了五六次，终于清醒了一些。
缓缓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秦景宣微微皱眉，有些懊恼。
当年将孩子接回秦家以后自己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没有回来过。
跟他见面也是网络上视频而已。
没想到，父子俩第一次现实中的见面，会是在自己喝醉精神萎靡的情况下。
……
警察局。
秦怀安快到警察局时给秦怀禾打了一个电话，秦怀禾说他在警察局里面，所以叔侄俩直接就进了局子里。
值班室里，秦怀禾乖乖坐在一张比他的腿还高的椅子上。
他手里捧着一碗泡面，红烧牛肉味的，冒着腾腾热气。
秦景宣出现在值班室门口时，看见的就是秦怀禾白乎乎的手握着叉子努力叉红烧牛肉面喂进嘴里的画面。
似乎是太烫了的缘故，他将面吞下去后仰着脑袋，张着嘴吐着小舌头散热。
年轻的警察坐在他对面，好笑的说：“烫吧，给你兑点冷水要不要？”
秦怀禾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泡面桶，然后点头：“要。”
他真的饿坏了。
面这么烫，什么时候才能吃下去啊。
看到这里的秦怀安在门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个傻蛋，兑了冷水的面还好吃吗？没看见警察叔叔在逗你呢，你还真傻乎乎的点头要！”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怀禾惊喜的转过头望向值班室门口。
他本以为来这儿的只有二哥一个人，没想到，会看到那个只在他梦里对他温柔过的人的挺拔身影。
秦怀禾一下子愣住了。
视线凝固在秦景宣身上，他贪婪的望着，惊喜的望着，舍不得移开。
那个人，是他的爸爸，是他从小就仰望着的特殊存在。
喉咙动了一下，秦怀禾似乎想叫叫他，可想到以前每一次视频时他对自己不理睬的态度，秦怀禾的声音消失在喉咙里，不敢叫人。
他甚至有些害怕这是自己睡着了做的梦。
那个对自己一向冷漠的爸爸，怎么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警察局接人呢？
秦景宣的目光在秦怀禾脸上，身上打量了片刻，和自己视频里看到的一样，小小的，漂亮的，怯生生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明明以前都能够狠得下心不去理睬，可此时此刻看到这孩子，他忽然有点不想再对他冷漠相待。
他想过去，伸手摸摸那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想伸手握着小孩儿的肩膀，搂进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告诉他，别害怕，爸爸来了，爸爸在。
秦景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秦怀禾面前。
秦怀禾似乎有点害怕他生气一样，赶紧跳下椅子，将手中滚烫的泡面桶放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仰着头望着秦景宣。
秦怀禾心想，只要爸爸不赶他走，不送他回京城，哪怕爸爸现在打他一顿，他也高兴。
他看见秦景宣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他有点害怕，但没有躲闪，等待着巴掌落到自己身上。
小孩子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没有任何人陪着就跑到外省，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挨打，他知道的。
可那个巴掌，迟迟没有落在他身上。
疑惑的望向爸爸，下一刻，有温暖的手轻轻落在了脑袋上。
秦怀禾的身子好像触了电一样，一下子绷得直直的。
秦景宣的手下是一片柔软的触感，毛茸茸的脑袋，软软的头发，他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忍不住又轻轻的摸了一把。
低下头，对上那孩子受宠若惊的眼神，秦景宣心中仿佛有针刺一样。
微微的酸疼。
他半跪下来，手掌从秦怀禾脑袋上移到背上，轻轻用力将秦怀禾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
“……爸爸。”
秦怀禾僵直着身子被爸爸抱着，巨大的惊喜席卷了他，让他不会思考，不会说话，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鼻子酸酸的，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爸爸。
秦景宣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字眼，却让秦怀禾感觉到了巨大的幸福。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叫爸爸，爸爸第一次回应他！
他高兴，他感动，他满足，但同时也有委屈，有小小的恼恨，怨爸爸这么多年都不肯爱他。
他的小手轻轻抓着秦景宣的衣襟，小脑袋撒娇一样在秦景宣怀里蹭了蹭。
“爸爸……爸爸……”
他一声声的叫着秦景宣，叫着叫着，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爸爸终于肯理他了。
秦景宣感受着小脑袋在自己怀里蹭的亲近之意，毛茸茸的头发时不时的擦过他的下巴，他明明不喜欢被人靠得太近，但这个孩子这样亲近他，他一点都不反感，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满足。
这孩子，在跟他撒娇呢！
秦景宣意识到这一点，嘴角小弧度的上扬。
他轻叹一声，第一次主动叫了这孩子的名字。
“苗苗。”
“嗯！”
秦怀禾高兴的答应，望着秦景宣的脸，他不由得又高兴的想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