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三十三 孺子可教也
“价值连城。”
芷茶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四个字。
她开始做她的春秋大梦了。
“三公公,要么,我挂起来吧,我供着。”芷茶忽然间觉得自己要发达了。
三公公看她眼冒银两的贪婪小模样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芷茶姑娘不必这样,这些东西都是芷茶姑娘的,没有人敢和芷茶姑娘抢。”
“哪有。”芷茶表现的落落大方:“哪有哪有,三公公误会了,我是格外的珍惜战王赏赐给奴……”
奴婢二字还未说出口,芷茶就想起了离炎殇告诉她不必再以奴婢自称的话了。
于是,舌头打了个结,转了个弯,道:“格外珍惜战王赏赐给我的衣裳。”
“恩,芷茶姑娘知道感恩就好。”三公公眉毛怪怪的,总是往一起揪揪着,他眉开眼笑的上前,来回看了看,看没人,于是低声对芷茶姑娘说:“芷茶姑娘,老奴告诉你,尽量少惹战王,你说你没事儿总惹他干什么,他闹一肚子气,你还吃亏。”
芷茶瞪着圆溜溜的眼睛。
她何时惹离炎殇了?
躲都躲不及,是离炎殇喜欢自己生气。
“战王啊,是个顺毛驴儿,没事摸擦摸擦就好了。”三公公捂着嘴儿乐,乐的眼角的皱纹一颤一颤的。
芷茶也跟着哼哈的笑了两声儿:“行。”
看她答应的这么干脆,三公公也把心搁在肚子里了,说了句‘孺子可教也’就离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提着这个价值连城的裙裾来到睡塌前。
她是忐忑不安,坐立难安啊。
坐吧,害怕坐出褶皱来。
站吧,又觉得有些累。
她想脱下来,放起来,压箱底,若这个五彩羽衣真的价值连城,那她带着这个衣裳跑不就行了。
想想就开心。
然而,她只停留在想想阶段。
因为茶殿打三公公走了以后就没有再消停过。
不一会儿,六个宫人前来。
三个小太监,三个小宫女,看模样年纪比她大个两三岁。
他们看上去温和,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芷茶姑娘,我们是战王派来侍候你的。”其中一个年岁看着较大的宫女说。
芷茶收起翘着二郎腿儿的小腿儿,一本正经的从檀木椅上起身:“嗨。”
“芷茶姑娘好。”他们六人齐声道。
“你们好。”芷茶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了。
在离宫,那些人都是巴结玄秋月的。
芷茶呢,又是玄秋月的敌人。
所以呢,离宫这些势利眼的人就自然而然的把芷茶归为敌人那一类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芷茶问。
总不能每天总是‘喂’来‘喂’去的吧。
三个小太监出列。
一个长得方脸的道:“奴才叫龙井。”
一个尖嘴猴腮的道:“奴才叫毛尖。”
一个长得圆脸的道:“奴才叫乌龙。”
啊?
芷茶大吃一惊,他们怎的都是茶叶的名字啊。
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后面的三个宫女,温和一笑:“那你们三个叫什么啊?”
一个小眼睛的道:“奴婢叫普洱。”
一个小长脸的道:“奴婢叫碧螺春。”
一个长得清秀的道:“奴婢叫茉莉。”
好家伙。
还真的全是茶叶啊。
她才不相信是巧合咧。
“你们本来就是这个名字还是后叫的啊?”芷茶疑惑的问。
龙井挠挠头,道:“芷茶姑娘,我们不叫这个名字,这是战王给我们取的名字,说是为了配合芷茶姑娘。”
喔。
芷茶明白了。
就因为自己的名字后面有个茶字。
难道自己是个茶叶罐。
把他们这些茶叶们装在一起吗?
“好吧。”芷茶勉强接受了。
想想也挺可爱的。
茉莉年长一些,上前道:“奴婢是照顾姑娘的生活起居的,碧螺春是在御膳房给姑娘做饭的,她做的一手好菜和点心,姑娘想吃什么都可以跟碧螺春说,普洱心细能干是打扫整个茶殿的。”
分工很明确啊。
茉莉说罢,小太监龙井上前,道:“奴才三个干杂活和守夜的。”
“辛苦辛苦。”芷茶有些受宠若惊。
六个人看芷茶打了个哈欠,特别有眼力价:“既然芷茶姑娘没事儿了,我们几个忙去了。”
“去吧。”芷茶摆摆手,道。
他们退下后,芷茶总算松了一口气儿。
突然间出现那么多人侍候她,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芷茶穿着毛球儿绣鞋来到窗阁前,发现他们正在打扫九曲凉桥。
好机会。
芷茶偷偷摸摸的来到自己妆奁前,开始翻箱倒柜。
原本想着翻出来许许多多的珠宝首饰,可是,打开每一个抽屉都是空空如也。
离炎殇太抠门了。
她想想就生气,一脚踹在妆奁上:“把这么个东西摆在这里不放首饰珠宝是当摆设的吗?”
龙井捧着一盆花进来时就瞧见了这么个清醒,他傻呵呵的笑:“芷茶姑娘怎么了?”
“啊?额……那个。”芷茶手足无措的挥了挥小手,捋了捋青丝,弯腰去摸那个妆奁:“我就是看看这个结实不结实,不错,还挺结实的。”
“嘿嘿,那奴才把花盆放在这儿,摆着好看,看着心情也好。”龙井放下花盆说。
“好啊好啊,你去忙吧。”芷茶赶紧把他打发走。
龙井离开。
芷茶痛苦的小脸儿拧成一团坐在地上脱下鞋子揉着自己的脚丫子:“哎呦疼死我了,破柜子怎么这么硬啊。”
揉完脚丫子,芷茶光着脚在原地踱步,啃着手指头想对策。
现在不能急,愈急愈一事无成。
就在她思考人生时,殊不知离炎殇早已悄悄来到她的身后。
看着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离炎殇拍拍她的肩膀。
谁知芷茶根本就不理他,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哎呀干什么,花盆自己放。”
“放哪儿?”离炎殇沉声问。
“放……”芷茶才想接话儿突然发现这个声音不对劲儿。
回头,她吓的一个激灵:“战王,你怎的来了?”
“喔?”离炎殇挑眉:“本王不能来?”
“没有。”芷茶哪敢得罪这个阎罗王啊,脸上堆着笑:“这个地儿你想来就来,只是你刚刚不是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