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九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法师手脚上缠着的铁链如火般滚烫。
空中泛着‘刺拉，刺拉’的声音，是烧肉的声音，那味道也是烤肉的味道。
滚滚毕竟是兽。
闻到这种味道开始坐立不安，总想着吃点东西。
离炎殇拍了拍滚滚的脑袋示意它安静一些，滚滚忍住馋虫儿乖乖的趴在离炎殇的脚下。
“怎么？打算说了？”离炎殇转着拇指上的鹰头扳指。
鹰头的眼睛在忽明忽灭的映照下反射出来的两道光刺在法师的眼底，把他吓的瞳孔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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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凤殿那边沸沸扬扬。
玄秋月来回踱步如在锅中等待着被煮熟的羔羊。
“王妃娘娘不要担心。”掌事姑姑阖上门，关上窗，遣散了宫人们，细声安抚着：“法师的家人都在奴婢手中，奴婢做的利利索索的，王妃尽管放宽心。”
“法师真的不会把本宫给招出来吗？”玄秋月十分担忧。
当初为了挤兑走芷茶，让芷茶死掉，她想了许多法子，这个法子还是掌事姑姑想出来的。
理由是，离炎殇会拼尽全力抱住玄秋月的性命。
天下奇闻怪事多，招鬼上身的法子虽然听上去比较玄乎，但若是演的真，演的像，绝对是一个能把人弄死的好法子。
法师虽然是扶宸找来的，但是一切能用银两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掌事姑姑和法师在宫内勾结，给了法师大把的银两为的就是让法师举荐芷茶代替玄秋月去死。
随即，玄秋月又让人劫持了法师的家人来做要挟避免有一日东窗事发。
可谁能想到离炎殇竟然会一同陪着芷茶，这一点是让掌事姑姑始料未及的。
那晚，法师生怕离炎殇发现鬼魂一事是假的会处死他，所以就打算先下手为强把洞口封住活活闷死离炎殇和芷茶。
但，法师的行为太过幼稚。
堂堂战王怎会轻易的死在他的手中。
法师看事情败露后，就一个字——逃！
“不会的。”掌事姑姑道：“他没那个胆子，家人的命难道不要了？再者说了，王妃昏迷中，一切都是奴婢帮着操办的，他怎么也诬赖不到王妃的头上。”
听到这些话玄秋月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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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承受不住火的煎熬，跪在地上全都招了：“战王，草民到宫中的确为了敛些财，那个王妃身边的掌事姑姑给了草民好多银两，让草民在战王面前推荐那个小宫女来代替王妃死，草民一时财迷心窍就答应了。”
“草民只是想多要一些银两啊，后来草民才发现草民的家人居然被他们掳走了，草民……草民后悔啊。”说着，那法师哭天抹泪的诉苦。
“草民把战王和小宫女堵在山洞里也是迫不得己的啊，草民也想活命啊。”他连连磕头：“战王，草民已经说出了实情，可不可以把草民的家人还给草民啊，求求战王了，求求战王了。”
暗房的蜡烛冒着黑烟，烛芯儿倒在烛油里。
离炎殇鹰隼的眸子随着黑烟飘渺的方向转动了下眸光，骨节修长的长指在晕满血的木桌上敲了敲。
三回抱拳：“战王有何吩咐。”
“把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请来。”离炎殇擎起手指，指腹上都是灰尘，他吹了吹。
“是。”
把掌事姑姑请来的开始是十分痛快的，过程是艰难的。
从玄凤殿到审讯房这一路上，掌事姑姑不是去茅房就是弯腰装肚子疼。
总之，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最后三回告诉她，她若是让战王等的急了，恐怕就有命去没命回了。
这么一句警告才让掌事姑姑抬起腿儿消停的跟着三回来到了审讯房。
审讯房窗阁上的窗纸荡然无存，只剩下横横竖竖的窗格，昏暗的烛光隐匿在角落的墙上，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墙壁上挂着的刑具若是站在窗阁外陡然一看，恍若无数个孤魂野鬼在飘荡。
一来二去如僵尸伫立在门口让掌事姑姑吓的不轻。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离炎殇高大颀长的身躯背对着她。
“奴婢……”掌事姑姑带着哭腔跪下：“见过战王。”
她把每个字都说的极慢，似乎希望多活一会儿。
离炎殇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许久，空气中只剩下离炎殇均匀的呼吸，这呼吸虽然轻，吞吐在人的耳膜里却极为沉重。
不一会儿的功夫，掌事姑姑汗如雨下，整个后背都湿透了，额头上流下的汗珠‘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掌事姑姑生怕惊扰到离炎殇，急忙用袖口把地上的汗水擦干净。
倏然。
离炎殇的黑影转过来投射在她的手上。
“战……战王。”掌事姑姑连连磕头。
他高大的身躯闪开，半死不活的法师吊在铁架子上奄奄一息。
掌事姑姑吓的眼神闪躲，连忙低头。
离炎殇脚下卷起的灰尘迷了住了掌事姑姑的眼睛。
他踏着步子在窄小的审讯房踱步。声音忽然响起让人的心荡了荡：“法师已经招了，掌事姑姑还打算欺瞒本王？”
“奴婢……奴婢不知招什么？”掌事姑姑股死咬着不说。
她这种倔骨头最是让离炎殇厌恶。
他轻轻的击掌。
六个御前侍卫中的五留前来，手里闪现一个大刀。
“本王留下你的嘴招供。”离炎殇阴鹜的眸子凝着漆黑的墙：“今日若不说实话本王就斩断你的两只手，看你今后如何在宫里搅弄浑水。”
“啊。”掌事姑姑脸色惨白：“战王饶命，战王饶命啊。”
“讲。”
离炎殇震慑出的气场让人丧胆，掌事姑姑眼睛转着，想着王妃起初就一直昏睡，法师也不知是王妃默认了这个计划，她不想把王妃搅进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王妃的地位还在，她在宫中就会有地位。
这点，她还是懂的。
掌事姑姑哭丧着脸：“战王，奴婢……知错了，王妃生性软弱，被欺负了也不说，这次王妃中了邪，奴婢总觉得是跟芷茶有关，就……就私下买通了这个法师，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芷茶除掉，战王饶命，奴婢也是看不得王妃受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