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章：诛九族的大罪
皇上口谕？潘清疑惑的看向来人，不是她不信而是以自己的品阶，皇上只怕连自己的名儿都没听过，若说不信，却瞥见这太监的腰牌，的确是出入禁宫的，还有太监身后的内廷侍卫，也做不了假，而且，谁又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冒充个太监呢？
若想弄明白原委，只能问这个太监了，想到此，拱拱手：“不知这位公公贵姓？在何处当差？可知皇上为了何事召见潘清。”
旁边的小太监哼了一声，刚要数落潘清几句，却被大太监挥手拦下，开口道：“杂家姓柳，在御前听使唤，至于这万岁爷为何召见潘大人，可不是我们当奴才能问的，潘大人请吧。”
潘清：“那请公公稍候片刻。”
这大太监倒极好说话，点点头：“那潘大人利落些，也免得奴才们不好交差。”
潘清方转身进去换了官服出来，跟着太监往宫门去了，潘清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何要召见自己，若说因为于坤的案子，也该召见卫大人询问，不可能召见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寺丞啊。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呢？实在让人猜不透，跟着大太监进了宫门，迎头瞧见明路在前头不远站着。
一见潘清，忙着几步跑了过来嘿嘿一笑：“明路给公公见礼了，您老这一程子可好，我们王爷听说公公得了一只好虫儿，正好府里头闲着一套水槽过笼，本想送与公公，却怕您老嫌弃是使唤过的。”
柳公公笑眯眯的道：“满京城谁不知，九殿下是玩虫儿的祖宗，过手的都是好东西，且这水槽过笼，使唤过得才得用，若九殿下肯割爱，杂家可是得了大便宜，哪会嫌弃。”
明路忙道：“那回头奴才就给您送过来。”
柳公公：“得了，那杂家就等着了，哎呦，我这肚子怎忽然拧着个的疼呢，别是吃的不对付了啊，这要是一会儿御前失了仪，杂家这脑袋可就甭要了，你们几个且在这儿站一站，杂家去净净手。”说着匆匆去了。
跟着的侍卫太监相当识趣儿，柳公公一走，也都站到了一边儿，明摆着是给明路说话儿的机会。
潘清方道：“明路这是怎么回事儿？”
明路低声道：“这事儿有些麻烦，今儿一早二皇子进宫禀奏，说得了密报，说清少爷您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当官乱了纲常罪在不赦，皇上大怒招了王爷跟许大人进宫查问此事，这才让柳公公召您进宫，主子让奴才在这儿候着知会清少爷一声，清少爷不用担心，有王爷跟许大人在，二皇子休想用如此荒唐的罪名栽赃陷害。”
潘清暗暗苦笑，这哪里是栽赃，不过，自己是女子这件事儿，除了娘连爹都不知，这远在京城的二皇子是如何知道的，顾赦跟义父虽也知道，但潘清很确定他们绝不会透露出来，那么会是何人？
而潘清很清楚，女扮男装当官在这里是诛九族的死罪，若自己的身份拆穿，牵连的只怕不止爹娘，姚家，顾家，甚至侯府跟卫九都脱不开干系，而自己即便知道，事到如今却也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此，倒冷静了下来，不到最后一步决不能自乱阵脚，点点头：“知道了。”
刚说完柳公公就回来了，引着潘清进了垂拱殿，潘清躬身进来，跪在地上：“下官潘清，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听见上头一声威严的声音道：“你就是那个冀州府的神捕，新任的大理寺寺丞潘清？”
潘清：“正是下官。”
皇上扫了眼跪在下头的人：“抬起头来。”
潘清略略抬头却仍垂着目光，皇上点点头：“倒是俊俏。”
许广丰：“万岁，古有掷果潘安，傅粉何郎，都是千古留名的美男子，难道生的俊俏些，就是女子不成，二殿下之言实在荒唐。”
二皇子冷笑了一声：“父皇，潘大人究竟是不是女子，何用打嘴仗，只要当众验看，便知儿臣是不是无中生有蓄意陷害了。”
卫九：“依着二哥所说，莫不是让潘大人当众解衣吧，潘大人可是六品朝廷命官，如此当众剥衣验身，若传出去岂非不妥。”
二皇子：“他若是男儿身，怕什么，只有女子才会怕失了名节，不敢当众验身。”
皇上看向潘清：“潘清你可敢当众验身？”
潘清：“并非不敢，而是下官不能御前失仪，且若此等荒唐之事传出去，只怕也有损万岁爷圣名。”
二皇子：“潘清，饶是你巧舌如簧，今日也休想蒙混过关，现有当年在冀州府城外的破庙之中为李云娘接生的婆子作证，李云娘生下的是个女婴，后带着你嫁与东安县的仵作潘永山，而冀州府几乎都知潘家只有一子，若你不是女子，当年的女婴又在何处？”
这段事潘清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娘生自己的时候是在冀州外的破庙之中，可想而知当时的处境，而这件事儿已经过去十七年了，就算这个为娘接生的婆子真有其人，也必是有人顺着娘这条线索去查十七年前的旧事，才可能找出这个接生的婆子，而会查这些旧事的人，除了裴光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即便如今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潘清异常肯定，裴光便是当年陷害父亲的主谋，潘清想起那天在裴府，裴光看自己的目光。
潘清知道自己跟娘是有些像的，而裴光当年跟父亲颇有交情，常来侍郎府走动，见过娘也新鲜，或许当时见了与娘相像的自己便起了疑心，才会顺藤摸瓜的去查十七年前的旧事。
裴光是怕翻出十七年的旧案，所以先一步斩草除根，而那个接生的婆子正好给了他机会，至于二皇子，虽说于坤已死，却怕自己再去查山东府库银子的去向，因此跟裴光联合，一心要致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