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四章：意外收获
陆泰见事态不妙忙怒道：“想不到山东竟有官兵假扮匪徒劫掠县衙粮库之事，若不严惩，传将出去，我这个山东巡抚岂不成了摆设，来人速速缉拿人犯，本官亲自审问。”
直隶总督那山哼了一声：“陆大人没听讲刚潘大人说这五人已然殒命，陆大人审死鬼不成。”
陆泰假模假式的道：“总督大人提醒的是，下官一怒之下却忘了这些恶徒已然丧命。”
那山看了于坤一眼：“这五人虽殒命，却是莱州知府的官兵，出了这样的事儿，莱州知府只怕脱不开干系，本官听说莱州知府是于大人的内弟，又跟陆大人沾亲，如今两位大人口口声声追究这五人却绝口不提莱州知府，莫不是想要包庇。”
陆泰于坤两人脸色均是一变，陆泰阴晴不定的看向那山：“总督大人此话从何说起，下官何时包庇钱知府了，来人，速去莱州府衙叫钱知府过来。”
手下人应了要去，却被那山拦住：“且慢。”
陆泰：“总督大人有何吩咐？”
那山呵呵笑了两声：“吩咐倒是没有，不过陆大人于大人跟莱州知府沾亲，这件事儿事关重大，若有闪失，两位大人只怕脱不开干系，还是我总督府的人去一趟更妥帖。”说着吩咐一声：“去莱州知府把钱知府请过来。”
下人得令去了，潘清扫了于坤一眼，凑近卫九低声道：“于坤身后的随从少了一个怕是去莱州府衙通风报信了。”
卫九：“清弟放心，那山既到了太平山，莱州府衙必然已经安置了人手。”
潘清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山东被陆泰于坤把持已久，那山虽是上司却插不上手，这个直隶总督就是个摆设，想必憋屈已久正伺机而动，此次正好借着护卫九皇子的机会出手，钱来是于坤的小舅子，只拿住了钱来方有希望扳倒陆泰于坤，那山怎会错过如此大好良机。
两人低声耳语落在于坤眼里暗暗吃惊，害到姓潘的只是跟姚顾两家有干系而已，如今这情形看来，莫非是九皇子的人，若果真如此谁敢动这小子不是找死吗，九皇子虽不大理会朝廷政务，可也不是好惹的，尤其，除了靖远侯世子从未听说这位爷跟谁如此亲近过。
看向陈成，于坤目光一厉，长青县的账本不见踪影，便猜到陈平交给了他这个独子陈成，拿着账薄的陈成绝不会离开长青县，故此自己一直让钱来盯着，只要发现立马灭口，却未想这陈成竟成了太平山的大当家，最不妙自己怕钱来靠不住，特意派人以一千两银子买姓潘的一条命，此事若查出来，别说自己的乌纱帽，就是脑袋也难保。
为今之计只有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钱来身上，方能置死地而后生，想到此眼里划过一丝阴狠。
不多时，钱来骑着马来了，肥硕的身子把那匹大黑马压的都跑不起来了，到了跟前儿费了半天力气才从马上下来，忙跪下磕头：“莱州知府钱来参见九殿下。”估计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哆哆嗦嗦，身上的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卫九看了他一眼：“钱来你身为莱州知府却任由你府衙的官兵扮成土匪劫掠县衙粮库，你说说该当何罪？”
钱来吓得抖的更厉害：“下，下官驭下不严，致使手下官兵胡作非为，下官知罪，还望九殿下从轻发落。”
卫九侧头看了眼于坤：“于大人你是山东的布政使司，你来说说钱大人该如何发落。”
于坤冷冷的道：“唆使手下鱼肉百姓罪不容诛。”
钱来愕然抬头：“姐……”
姐夫两字尚未叫全，于坤先一步打断：“别叫我姐夫，我于坤十年寒窗为了是忠君爱民造福百姓，不想却被你连累，实在可恨。”说着怒到极致上前一脚踹了过去，正踹在钱来的左胸上。
潘清暗道糟糕，这于坤是想公然灭口，众人也未想到于坤会忽然出手，均是一愣，反应过来之时，钱来二百多斤的胖身子已被于坤飞踹了出去，正撞到山口的石壁上，惨叫一声不动了。
于坤还怕自己一脚没踹死，又赶上前来打算补一脚，却被潘清拦住：“于大人这是做什么？”
于坤：“潘大人莫拦着我，让我打死这个败类，也免得连累我一世清名。”
那山哼了一声：“于大人，就算钱知府犯下滔天大罪，也轮不上你下手惩处，你这般反倒有灭口之嫌。”
潘清过去伸手探了探钱来的鼻息，暗暗叹息，已经被灭口了，这于坤还真够狠的，出手就是杀招，一点都不顾念钱来是他的小舅子，这人看着如此文质斌斌，却已为功名利禄所迷惑泯灭了人性，对自己的小舅子都下得去手，还能指望他对百姓慈悲不成，简直是笑话。
那山：“潘大人，钱知府如何？”
潘清：“已然气绝。”
那山大怒：“于坤。”
于坤却不理会那山跪在卫九跟前儿：“殿下，钱来是下官内弟，下官与夫人鹣鲽情深，对这个内弟也是颇为放纵，才造成他今日这般胡作非为，刚下官一时激怒，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并无害他之意，望殿下明鉴。”
卫九目光闪了闪：“既便是于大人一时激怒，这人却是死了，钱来虽是于大人内弟，却也是莱州知府朝廷命官，于大人将他踹死便是无意而为也着实不妥，朝廷命官殒命非同小可，此事需立案上奏大理寺审理，于大人实在莽撞，事到如今，便本王有意替你开脱也无能为力了。”
那山：“于大人请吧。”
于坤整了整官服下摆看了潘清一眼：“原来潘大人是九殿下的人，于某失敬了。”撂下这句话方跟着总督府的人走了。
潘清微微皱了皱眉，自己什么时候成九殿下的人了？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峰回路转，虽说钱来被于坤灭口，却也借此机会把于坤的拿下，倒是意外收获，失了于坤这个左膀右臂，陆泰一人孤掌难鸣，要查山东府库亏空的案子就容易多了。
潘清十分清楚如此容易就拿下于坤，皆是因为卫九，锦王殿下坐镇，只要于坤不想公然造反就只能束手就擒，而以于坤的聪明，只怕也早看出这一次皇上下决心要动陆家，他这个依附陆家而生的，已是穷途末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