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潘清失敬了
娃娃脸忙道:“倒是在下疏忽了,小师弟若要瞧陈府递送上来的诉状,我这就叫人去衙门抄录一份拿过来。”
潘清:“玉堂兄不用麻烦,这诉状大同小异,想来不会有线索?”
娃娃脸愣了愣:“不瞧诉状,那小师弟想从何处入手?”
潘清:“此案既是从阁老大人的头风而起, 自是要从陈府入手。”
娃娃脸一惊:“小师弟是想去陈府查案,这如何使的?以陈阁老的脾气,莫说小师弟一个白身,便是我这个通叛想进陈府也难得很呢。”
潘清不解:“这诉状既递送到了衙门,捕快上门查案也是应该的,不然这案子如何审清楚?”
大师兄道:“这还不明白吗,阁老大人根本就没想过衙门会查,是想这诉状往衙门一送,玉堂兄拿了张文清问罪。”
潘清皱眉:“哪有平白无故就拿人的,这明摆着是以势压人。”说着看向娃娃脸:“玉堂兄是何打算?”
潘清得问清楚了,这案子虽还未查清,但只从逻辑上推理,这阁老大人十有八九是诬告,只是潘清想不明白,张文清入府是给他治病的,依照常理,不说远接高迎,也不会如此诬告,除非张文清有什么得罪之处,可即便有不妥,以阁老大人的德高望重的地位,也不该跟个后辈的小太医计较吧,更何况,这岂是计较,分明是要置张文清于死地,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如此不择手段?
而此案牵扯阁老府,这案子若是查清了弄不好就得得罪陈阁老,自己倒没什么,不过顺手帮忙,娃娃脸却还得在顺天府任职,得罪了阁老府,他这通叛只怕当不顺当。
却不想,娃娃脸皱了皱眉:“什么打算,既阁老府递了诉状,自是要查清此案,小师弟这话问的奇怪。”
大师兄拍了拍潘清的肩:“清弟不知玉堂兄弟的性子,玉堂兄这通叛才当了两年,便得了绰号叫白脸判官,就是说玉堂兄断起案子来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潘清整了整衣裳,正儿八经的一揖:“玉堂兄官品着实让人敬佩,失敬了。”
娃娃脸笑了:“白脸判官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我听着远不如你的神捕拉风。”说着叹了口气:“我其实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公正的断了几个案子,就得了这么个判官的名声,是褒亦是贬,可想而知在老百姓心里当官的都是什么德行。”
大师兄:“是啊,当官的莫不是官官相护,以致冤案频出,老百姓便有冤屈也申诉无门,有时候想想,我倒宁愿做个仵作,日日与尸体打交道也好过如今。”
潘清眨眨眼,看起来大师兄这刑部的差事当的并不顺心,大师兄的性子的确不大适合官场,想来若大师兄能得他爹裴尚书一分圆滑,在刑部也能混的风生水起,可惜虽是父子性子却南辕北辙。
不过,大师兄这想法也太过消极了些,正想着如何劝劝大师兄,却听娃娃脸道:“少杰此言大谬,正是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当官,不是为了头上这顶乌纱帽,而是为了这人世间的公正清白,尽一份绵薄之力,或许并不能改变太多,但至少经我手的案子不会有一起冤案。”
潘清不禁肃然起敬,本来经过冀州府的事儿,自己有些心灰意冷,可听了娃娃脸一番话,不觉惭愧,自己有什么资格心灰意冷,天下这么多冤案,这么多申诉无门含冤受屈的百姓,若人人都心灰意冷,世上哪还有公正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