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眼睛
小九到国师院的时候，这里表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事实上，越往里面，下人们的表情也越发慌张。
随从带着小九去了国师的房间，平时经常跟在国师身边的那个随从也被挡在门外，房门上出现一层薄薄的结界，当真谁都靠近不了。
“九公主，您终于回来了。”正心急如焚的随从一看到小九，就像看到了救星，连忙上前，“您劝劝国师大人吧，他这个样子，很容易出事的。”
“到底什么回事？”小妖怪问道。
明明白天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随从眼眶发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告诉了小九实情。
“九公主，国师大人一直不让我们告诉您，其实每天国师大人用心头血给十三公主蕴养灵魂之后，脸色都非常难看，有好几次我看到国师大人昏倒在地上，足足过了一刻钟才醒过来。大人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担心，所以我们也没有说。只是没想到今天会这么严重罢了。”
小妖怪从来没有想过国师会隐瞒她，加上平时看国师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更是没有去多想，现在看来，国师一直都在强撑着。她却连好好照顾国师的责任都没有尽到，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九公主，我跟了国师这么久，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如果是您，国师大人一定会把结界打开的，我们就想知道国师大人到底怎么了。”
小妖怪点点头，伸手拍了拍结界：“国师大人，我是小九，你能让我进去看看吗？我很担心你。”
原本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房间里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随后国师熟悉的嗓音传出来：“晏儿？你回来了？别担心，我没事。”
“你让我进去看看吧，要不然，我根本放心不下。”小妖怪又拍了拍结界，大声说道。
里面的声音一顿，随即又传出来：“时间不早了，带九公主回去休息。”
这话是对一直守在外面的随从说的，此刻的随从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国师的话，整个人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阿泽……咳，哥哥。”小妖怪突然想起记忆中的称呼，但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腻歪，她叫到一半顿了一下，才把称呼叫全，整个人脖子到耳朵都红透了，羞耻感爆棚。不过，叫都叫了，也不能白白羞耻，小妖怪硬着头皮往下说，“你让我进去看看吧，我真的很担心你。”
阿泽哥哥这个称呼果然是有用的，里面许久许久都没有出声了，就在小妖怪先要阔出去再叫几句的时候，结界开了。
“唉，进来吧。”
她连忙乐滋滋的跑进去，在她进去的后一秒，结界再一次关上，原本想跟着进来的随从只能眼睁睁看着，满脸担忧与无奈。
咳，阿泽哥哥什么的，他们没有听到。
房间里，国师背靠着门坐在床上，满头青丝尽数散落，一直绑在眼睛上的丝带也不见了。
小妖怪走过去，就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被叫住了。
“别过来了，就站在那儿吧。”国师开口，“你看，我真的没事。”
“没事为什么不敢看我？”小妖怪乖乖站住，脸上的担忧却没有少多少。
平时与国师相处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背对着她，不看她的情况，现在却……看来，国师大人这次的伤势真的很严重。
“不是不敢看，是害怕吓着你。”国师轻轻叹了口气，开口。
“你骗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伤员，怎么会害怕？”
再者，国师大人长得那么好看，就像受了伤，脸色苍白一些，那也是病态美，哪里会吓人？
“那要不然你让我过去帮你看看身体好不好？”
不转过来便不转过来，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国师的身体。国师平时都是从容不迫的，都是淡定自如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国师。越是反常，就越代表情况不是很好。
国师无奈了，又叹了口气：“好了，我转过来，你可别被吓到。”
小妖怪点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来。
面容开始一样的面容，俊美无涛，但是原本用丝绸蒙住的眼神这会儿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肉、洞，那伤口可怖至极。不知是不是因为用了心头血的缘故，这会儿肉、洞里又渗出血来，更加恐怖。
小妖怪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她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好长时间说不了话。
国师不自然地笑了笑：“原本不想吓到你的，但没想到这次有些严重，若是不解下来，很难清理干净。”
“你的眼睛……”小妖怪喃喃道。
在九公主的记忆力，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正太有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想要沉迷进去，很是吸引人。明明还未过去多少时间，为什么国师的眼睛会变成这样？
“哦，这个啊，小时候被人挖出来的。”
国师说得轻描淡写，但小妖怪却听得毛骨悚然。
小时候！
天哪，到底是谁那么变态，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小妖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国师没有很介意这件事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你别担心，这种情况不常见，很快就会自己痊愈了。”
“痛吗？”小妖怪伸手抚上国师的眼睛。
国师一愣，随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当时确实有点痛，不过现在不痛了。”
当时忍受这一切的只有他自己，但现在，还有一个担心他，痛苦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好了，看也看了，心也定了，现在时间晚了，你应该回去休息了。”国师伸手揉了揉小妖怪的脑袋，“别担心我了，我就是看着惨，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过会儿就能恢复了。”
小妖怪盯着他不说话，想了想，从众生戒中拿出好几个莲蓬，帮着剥开了莲子肉，放到国师手中。
“吃，或许可以缓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