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三个后果
“永别了，小怪物。”胡灵冷笑着说道：
“这一次，你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侥幸逃过了，这是我从美国请来的专家，她有最先进的技术，可以把你这个所谓人格彻底消灭。”
尉迟也笑了，毫无畏惧：“那你就来吧。”
尉迟知道，如果说出来自己不是西泽而是尉迟的话，胡灵可能会放过他，就算只是暂时地放过他，至少他也还有机会可以等到人来救他。
但是在知道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之后，尉迟就不想再挣扎了。
如果非得消失一个的话，他宁愿那个人格是自己。懦弱是他，无能是他，逃避是他，一切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更何况，西泽现在还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尉迟的脑海中出现了欧小叶的脸，笑靥如花的样子，真是让人迷恋。
好可惜呀，他还没能跟她好好相处过。一开始就对她有逃避心理，喜欢上她之后，也不敢说出那句喜欢。
喜欢上之后，反而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毕竟他和西泽还是同一个人吧，西泽逃不掉的，他也注定无法避免。
在那个心理医生出现在尉迟面前的时候，尉迟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一点恐惧。
终于，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希望他离开之后，西泽和欧小叶能够好好地在一起。
带着这个祝愿，尉迟闭上了眼睛。
眼角，却静静地滑落一滴眼泪。
“不行！——”
突然，在尉迟脑海深处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与他极其相似，根本可以说是同一个人。
尉迟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在胡灵的那个房间里。
他在一片白茫茫的废墟之中，到处都是白色的断壁残垣，石块散落在地上，就像无法缝补的心脏。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是在他背后。
“不行。”
尉迟转过身，看到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他穿着白色的T恤，而另一个“他”穿着明黄色的T恤。
尉迟微微笑了一下：“西泽，我们终于见面了。”
犹如双生子一般，他们亲密相伴着长大，彼此之间没有秘密坦诚相待。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面。
他们之间的交流，以前是写信，后来变成了电子设备，顶着同一张脸，做出不同的表情，说出截然相反的性格的话。
而现在，他们终于见面了。
尉迟微笑着看着他，眼角却微微湿润了。
“挺对不起你的，什么都让你来承担，作为一个男人，我确实挺孬的。”
西泽眼神恍惚了一下，道：“都过去了。”
“以后，要好好对欧小叶哦。你的担心是对的，我确实喜欢上她了，应该说很喜欢很喜欢，你看，我们喜欢的人都一样。”
西泽无奈地笑笑：“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对，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也只能是一个人。”
尉迟表情逐渐凝固，他大概能够意识到了，自己，真的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那么，再见了。”尉迟微笑着说道。
西泽摇了摇头：“不行。”
尉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消失，像是要跟周围的废墟融在一起了。
西泽还是站在那里，摇头：“不行。”
“真像个小孩子。”
尉迟说道，他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化为了空气。
“不行。”西泽还是一样的话，甚至还是一样的表情。
“再见了。”
“不行！”
在尉迟即将化为空气的时候，西泽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尉迟的，然后，将他狠狠地，拽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不行。”
西泽说。
“砰——”
欧小叶砸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头上带着一个奇怪容器的，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行”的尉迟西泽。
欧小叶现在无法分辨，他到底是尉迟还是西泽了。
“欧小叶，你想干什么！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胡灵突然从房间的角落里冲出来，抓着欧小叶的头发就想把她往外推，欧小叶此刻犹如神力附体，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把胡灵打得找不着北。
“老头，这个死女人交给你了！”欧小叶霸气地扔下这句话，就往那个心理医生那走了过去，用流利的英语快速地说道：
“这个女人虽然是病人的母亲，但她并不具备监护资格，所以她没有资格签同意书！你这个手术是犯法的，赶快停止！”
心理医生露出惊恐的表情说自己不知道情况，他只是受人所托。
“我不管你是受谁所托，反正你现在必须得给我停下来！并且想办法把一切都恢复原样，不然在法院就没那么容易解释了！”
心理医生连忙去动那个奇怪的仪器，在仪器的键上面一通按，最后却突然停下来了。
欧小叶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心理医生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说道：“已经来不及了，停不下来了。”
“停不下来了是什么意思？”
欧小叶不懂。
应该可以说，她是不想懂。
心理医生瘫坐在凳子上，不知道是在后悔自己为了做实验而答应做这次手术，还是在为尉迟西泽这个试验品而愧疚。
总之，他现在整个人是绝望的，是痛苦的。
“仪器一旦开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欧小叶太阳穴炸疼，眼睛都酸得难受，却追问着，受虐般想去听那个会让她绝望的答案：
“你直接说后果。后果会是如何？”
心理医生叹了口气：
“后果一，当前人格成功消除，从此这具身体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灵魂。”
“后果二，人格消除失败，维持原样，但以后再想治疗就难了。”
“后果三……人格混乱，记忆全部打碎，患者可能会……精神障碍。”
欧小叶深吸一口气，猛地扑到心理医生身上用手抵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医生千刀万剐一般地说道：
“你明知会有这样的后果，你为什么还要拿他做实验！啊？！你还有没有医德！”
“他妈妈签了同意书的！——”
“我说了！那不——具——备——法律效应！你最好祈祷尉迟西泽不会出什么事，不然，你这辈子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