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被盯上
黎曼神色一震，果然出事了！
她立即低声提醒莫桑：“注意死者表面反应、尸体位置、窗户、桌椅这几个方面！”
莫桑按照黎曼点出的地方仔细观察，由于距离太远，许多地方无法看得很细，低声说道：“先生，他的双手被剪开的浴巾绑在床柱上，距离门和窗的距离都比较远，一件白色的衬衣被染成鲜红色。口中被塞了毛巾，整个头部被透明的塑料袋套住，紧紧贴在脸上。窗户只开了一点点缝隙，桌椅摆放整齐。”
黎曼听着一头雾水，毫无思路，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
房间反锁，窗户无恙，毫无争斗的痕迹……从昨天常磊的行为来看就不是善茬，怎么可能面临生死危机一点反抗都没有！
同一时间，饭店经理已经报警，并且让两名军警下楼加强出入口的封锁，不能让任何一人进出饭店。
虽然使馆区有“治外法权”，但终归在饭店发生了命案，所以他第一时间通知了北平警察局。
他瞥了眼站在身后窃窃私语的黎曼两人，脸色一沉，变得有些难看，目光甚至透着不满和怀疑：“大家都到楼下等警方来吧！”
莫桑扶着黎曼走在前面，保镖面色阴沉走在最后，一行人重新回到楼下。
看到几人中并没有常磊的身影，聪明人一眼便能猜到一二，有些不太聪明的外国人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守着饭店大门，这是在严重限制我们的人生自由！我们有权要求你们道歉并撤离值守的军警。”
这番话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一时间大厅不满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饭店经理只得出声解释：“抱歉，常先生惨死在房间，在警察没来之前各位暂时不能离开饭店！”
说完，人群安静下来，命案对于他们这群灯红酒绿的外交人士来说太陌生了，纷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人盯上。
这种时候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中牧野若有所思的看向黎曼，见后者和莫桑正安慰于敏，小姑娘年纪不大，并未见过这么凶杀场面，属她吓得不轻，整个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相反，黎曼和莫桑在他眼中异常平静，像是习惯这种经历。
黎曼并不知他人对自己的想法，轻轻抱着于敏，试图能给她一点勇气。
而昨晚单独落座的其他五人面色平淡，似乎死个人对他们而言无关痛痒，就连保镖也是疑惑大于悲伤。
人群中忽然再次有人出声，是和田中牧野同行的两个日本人，他们向饭店提出要打个电话给日军驻北平军营青富昌下中尉说明此处情况。
日方资本也是饭店的投资人之一，虽说这里有日方人士，但是军方介入让饭店经理有些迟疑。对方却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直接让人带路，饭店经理只能安排工作人员带他们三人到偏厅去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是北平警察局的人到了。
莫桑一看，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带头那个人她们并不陌生。
“是北平警方来了是吗？”黎曼随口问。
“是的，先生！”莫桑收回目光，有些不满说道，“是昨天长安街那个局长！”
两人正低声说着，警方的人已经将人群包围起来。
“这里怎么回事？六国饭店的事情报我们也管不了呀！”为首那个油头粉面，身材虚胖的警长随手拍了拍肩膀的皮屑，语气有些不满地说。
饭店经理上前解释道：“劳烦高局长亲自过来，和电话说的一样，饭店早上出了命案，我想还是先报警方查实一下死者身份合适一些。”
高敬方瞥了他一眼，满脸的不悦，啐了一口：“带我去看看，死的是什么人？”
“一个叫常磊的商人，但是您也知道，来这边入住的基本都不是真名……而且多重身份！”
话说一半，高敬方眼睛微眯，对方这是在将他军。能周旋于六国饭店并且爬到经理位置，这个男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高敬方虽然心生不满，但也不得不重视，万一真是哪国重要人物，本就被人虎视眈眈的北平可就麻烦了。
北平怎么样他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会断了他的权力和财富。
饭店经理领着高敬方到二楼，楼下依旧被英国轮值的军警和北平警察守着。
莫桑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低声问道：“先生，你说那个高警长能查出真凶来吗？”
黎曼听到小莫的话，回过神：“不好说，我们初到北平对此人不了解，但是从他和日方演戏的态度来看，恐怕也是个虚猾之人。”
二楼
高敬方等人来到201房间，一股血腥味从屋内传来。他别过头一脸嫌弃和不满，手下递过来手帕捂住口鼻才愿意回过身进屋。
屋内惨状，他随便咨询了饭店经理几句，饭店经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昨天黎曼和常磊之间的冲突提了一下，高敬方本就不想待在这个满是血腥味的房间，正好借口下楼。
莫桑见对方这么快就下来了，果然被黎曼言中，说道：“先生，他们下楼了！”
黎曼听后，微微摇头，心下悲凉，要是中国都只剩下这种人，哪还有希望可言。
如今东北已失，北平又群狼环伺，这么一对比越发显得康宁威廉为代表的一批爱国者的重要，他们宣扬和平、爱国、鼓励人民保家卫国，反对列强侵略中国的精神尤为重要。
好在中国还有他们，还有自己的同志，还有千千万万站起来发声的人民。
在黎曼心中感概之时，高敬方径直走了过来。
莫桑目光警惕，看到对方面色不善，侧身将黎曼挡在身后。
“两位，听饭店经理说，昨天你们和死者起过冲突，而且你们身手过人，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们昨天因小事生恨，为泄私愤杀他报仇呢？”高敬方没有任何前奏，直接来了这么一问。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黎曼两人，恰好打完电话回到大厅的田中牧野三人也听到高敬方的话，他们的目光带着一丝危险看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