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靳泽月的过往(上)
靳泽月转头看向单空,有些意外的说道:“都定了亲,居然对自己即将残废这么看的开?”
靳泽月记得自己给单空诊治时,感觉到单空完全一副生死由命的态度,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胳膊还能不能痊愈。直到他保证了能治好单空的胳膊,单空才有了一丝动容。
“我没见过那姑娘,而且现在还跟着王,如果我真残废了,也刚好不用耽误人家了。”单空一想起自己现在的能力对燕逾明的效果依旧不大,就觉得有些失落。
单空觉得自己跟着燕逾明五年了,居然没有长进,或者说长进很小,他现在若是就回去了,实在是太丢人,因为他依旧赢不过单芊。
“你说的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靳泽月缓缓的说着,锅里的水煮的沸腾,单空不由得看向靳泽月问道:“什么事?”
靳泽月又给炉子里加了几块碳,见火小了一些,便开口道:“我以前给一个老人治病时,老人的儿子刚好在赶考,家里的钱全让儿子带走了,我当时答应了老人,不收他的钱。”
靳泽月说着眼里浮上了一丝哀痛,顿了顿道:“老人的病很严重,我当时在研制一种药,正好适用于老人的病,但后来老人自己结束了这一生,在我研制好药的前一个时辰。”
靳泽月想起那老人生前眼里含着泪,说自己是负担,靳泽月当时只是安慰老人不要多想,但他当时研制那药时也不确定能不能治好老人的病,也许是老人看出了他的疑虑,发生了后来悲惨的结局。
而后来他遇见跟那老人得了同样的病的人时,证实了他研制的药有效果,而且很快被人高价买去了药方,成了世面上卖的最好的药。
“然后那老人的儿子当年中了榜眼,锦衣归来,却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不久后也郁郁而终了。”靳泽月的声音很平淡,但在单空听来充满了悲凉。
单空明白靳泽月给自己讲这件事是为了什么,也不过是希望他能在靳泽月做好药之前,保持着信任的心态,而不是自己终结了这唯一的希望。
“靳太医,我不想让我的胳膊真的残废,哪怕以后不娶妻,也不想。”单空眼睛微红着,这是他的胳膊受伤以来,第一次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在意都是他强加给自己的安慰,但其实他在意的不得了,在意的想嚎啕大哭,以缓解自己这几日内心的压抑。
“我说能治好你,就不会食言。”靳泽月看着单空,终于算是能放心制药了。
靳泽月曾打着周游全国的幌子去行医救人,他那时还未及冠,不过是个少年,但也是那般少年,成了世人嘴里的神医。
靳泽月离开燕国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哪,去做什么,就连他爹也只是知道他离开了燕国,其他的一概不知。那时燕逾明也不知所踪,还有人怀疑过,这两人是不是一起跑去了哪儿。
靳泽月生于御医世家,他从小就听靳方元说什么以后要让他继承太医院院长一位说实话,靳泽月对这个位置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觉得很厌恶。
因为皇宫里的那些人都是瓷器,根本碰不得,一不留神就可能要出事,而且最后还牵连的太医们不得好。而且那些贵人们都极其娇弱,有了病不好好喝药,最后病情恶化还怪太医没用。
也就是这些事,靳泽月虽从小都司空见惯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厌恶,就连他对燕逾明也是极其厌恶的。虽说两人小时候关系很好,但只要一牵扯到燕逾明生病,靳泽月就觉得烦,因为燕逾明就是那种身娇体弱不愿吃药的人。
靳泽月当初虽有这种想法,但却耐不住对医药极为感兴趣,心道果然是因为自家祖上都是给人看病的原因。
靳泽月在离开燕国之前曾想跟燕逾明说来着,但看燕逾明正处于一种极为艰难的情况,也便没去让燕逾明多心了,于是他给家里留了一封信,道是他要离开一阵子,然后就真的离开了燕国。
靳泽月离开时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所以生活用度也是极为节俭,这跟他以前过得日子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但靳泽月却没觉得有多大的落差,反而很快的适应了这种现状。他住在了一个淳朴的村庄里,村里人的关系很是亲近,每家每户也距离的很近,靳泽月住进村庄的第一天,就有邻居来探访。
靳泽月当时正在看他带来的药书,其中有不少是讲述药草的,就靳泽月现在情况来看,他也只能去山里采药草来制药了。
邻居敲门时,靳泽月还愣了一下,不知道会是谁来找他,开门后见是一妇人,手里还拿着一笼包子,妇人把包子递给靳泽月道自己是他的邻居,见他搬了进来,所以来打声招呼。
靳泽月那时还不知道原来有邻居来串门一说,因为平时都没人去他家,就算去也是提前告知,像这种直接来敲门的根本没有。
妇人知道靳泽月是一人,所以也没多停留,跟靳泽月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靳泽月觉得自己已经慢慢熟悉了这个村庄的习俗。
因为这几天频频有人上门打招呼,而且送了他不少东西,靳泽月也算是认识了这个村庄里不少的人,有时候出门也会很别人打招呼。
等靳泽月确定没人再来他家时,才背着竹笼上山去了。靳泽月的记性很好,像是药书上的药草,他光是看一遍就能记下了,就连相近的药草他也能准确的区分开。
靳泽月在山上采了不少药草,而且还看见不少药虫,但他除了一个竹笼,根本没带装药虫的东西,所以只能先放弃,等下次再来抓药虫。
当燕逾明下山时,远远的看见地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这个村庄的村民,靳泽月走到此人旁边时才看清,原来是村里的屠户,好像姓李,之前还给他送过熟肉。
靳泽月走近还没说话,就看见了屠户腿上被蛇咬的印子。夏日穿的少,屠户上山时挽起了裤腿,被蛇咬是很容易的。
靳泽月当即蹲下身仔细的看屠户腿上的咬痕,屠户看见靳泽月,当即笑着道:“原来是泽月啊,我被咬是经常的事了,不用担心。”
屠户虽嘴上这样说,但明显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平常上山被咬了还能站起来继续走,回去喝点汤药就没事了,但现在却觉得腿很疼,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靳泽月止住了屠户想要起身的动作,看了看屠户泛白的脸色道:“是毒蛇,别动。”
靳泽月一边抽出捆绑着药材的绳子一边道:“被咬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