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迷雾重重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花祈扇都等得快要睡着了,红痣男人突然笑道:“好几日不见,你怎么还瘦了呢?”
来了,重头戏来了,花祈扇警觉的看向大师兄。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出一点声音来,红痣男人立马警觉了,伸手戳了戳大师兄:“你去看看。”
花祈扇心头一惊,身上的肉都紧绷了。
这是要被发现了?
该如何说才能混过去?
眼看着大师兄一步一步逼近,花祈扇收敛气息到连呼吸都停顿了,憋的时间太长,眼前有些发黑。
红痣男人突然窜过来笑嘻嘻的道:“我和你一起。”先大师兄一步走到草丛旁边查看,然后对大师兄笑道:“嗨呀,我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只野兔子。”
可是大师兄却皱起了眉头:“野兔子?呵,多少大事因为野兔子野猫给毁了的,改日再见。”
“哎,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啊?真的是野兔子,你不要风声鹤唳好不好。”红痣男人对着大师兄的背影嚷嚷道,不过却识趣的没有去追赶。
在草丛里偷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花祈扇,感觉一口老血就梗在哪儿,此时只想哀嚎:“大师兄你回来,我不是野兔也不是野猫,你快回来,说完再走。”
大师兄刚走,红痣男人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花祈扇在草丛里忍着辛苦,直到他们彻底不见了踪影,天色也暗沉的伸手不见五指了,才揉着略微有些酸麻的腿从草丛里站起来。
“真是的,好生憋闷。”花祈扇轻声抱怨着。
旁边里同样揉着腿的周瑾妍轻声问道:“小姐,真是野兔?”
刚刚周瑾妍视线被花祈扇给挡住了,此时颇为好奇。
“鬼知道是什么哦,根本没看到。也不怪大师兄会警惕,你看这附近都是深宅大院,哪来的野兔?”花祈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也对哦,我脑子仿佛进了水。”周瑾妍笑个不停,身子不停的发颤。
看天色,该找个地方歇息了,两个人不走寻常路的,直接翻墙出了巷子。
翻了几处墙头后,站在一处墙头上,花祈扇对着天边的月色苦笑了一声:“刚刚西太后对我讲,因为景王府不止一个人参与了谋反,让我先回家避避风头。突然感觉天下之大,何处为家?红莲谷?燕国皇宫?还是景王府?每次回到景王府,都感觉和那里格格不入。”
叹息了一声,花祈扇眼神看向远方,似乎没有焦距,带着些茫然和失措,从未见过花祈扇有这样的情绪,周瑾妍有些担心,这样的花祈扇仿佛能立马乘风而去,连忙抓住了花祈扇的衣袖。
就听到花祈扇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爹一心只想上进,娘也一心只想上进。”
情绪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过了许久,花祈扇突然苦笑了一声:“走吧。景王府好歹还有个小院儿属于咱们。消息灵通些的,也知道那位置上的又变了人,该不会逼着我嫁给大师兄了。”
本想悄悄的回到小院儿,可是翻过墙头花祈扇就知道今晚是别想安生了。
景王妃的哭声如魔音穿脑,扑面而来,打的花祈扇一个趔趄,几乎要摔下墙头。
眼尖的看到刚刚翻过墙头的花祈扇,景王妃高兴的不得了,扯着一个身披铠甲的人的袖子,大声嚷嚷着:“她可是当朝太子妃,我女儿是当朝太子妃,你们还不快点退下?”
花祈扇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景王妃身后护着的,不正是当日那绿衣银甲的少年啸邦吗?
先不说他参与谋反,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单说他之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花祈扇都不想放过他。
此时他脸色惨白,一看到花祈扇就如同有了主心骨,开始叫嚣:“我姐姐可是当朝太子妃,你们若是抓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本以为回到景王府能多少躲避开景王府有人篡位的尴尬,可是如今看来,却全不是如此。
心头念头转过,花祈扇对着为首的官兵严肃说道:“我就是来监督抓捕的,把他拿下。”
本来一直抹眼泪,以为尘埃落定的景王妃,听了这话对着花祈扇大声道:“你这没良心的,这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让你弟弟去坐牢?从小没养在跟前儿就是养不熟,那么多年都没有孝敬过我,好不容易有个孝敬我的,你还偏偏要把他抓起来。”
一边说一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着她这样,花祈扇突然有些怀疑,这真的是夏国国母么,看样子倒像是市井泼妇。
都已经被骂到这份儿上了,索性撕破了脸皮,花祈扇早就有些不耐烦这所谓的亲娘。
轻点脚尖从墙头上跳下,花祈扇如同一阵风一样刮过去,直接就将啸邦打晕,扔给带头的军官。
景王妃的声音骤然拔高,尖利的如同被石子划过瓷器:“花祈扇你个贱人,你竟然绑了你亲弟弟,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怎么不死在深山里?”
已经被刚刚景王妃的话伤透了心,花祈扇此时听到这些话全无半点反应,甚至嘴边还带着点微笑。
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花祈扇,周瑾妍真的担心花祈扇就此情绪崩溃,在红莲谷的时候,经常坐在房顶听花祈扇对母亲的所有畅想,在畅想里,母亲是温柔的,是贤淑的,是会给女儿亲自下厨做羹汤的,是笑容暖暖的,可如今一看,就连周瑾妍都想流眼泪,不求温柔贤淑亲自做羹汤,只求对女儿稍微有些关爱都做不到,似乎花祈扇在景王妃眼中,只是个用来上进的工具。
没有任何感情,予取予求的工具。
姗姗来迟的景王对着带队的军官拱拱手,赔笑道:“这不孝子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不用理会拙荆,尽管带走。”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景王妃径直对着景王爷扑了过去,如同疯狗一样,嘴里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不说帮着自家儿子,反倒帮着外人,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本来就没本事,还要当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像狗一样的对着燕国皇帝摇尾巴,老娘今天不活了,要带走啸邦就从老娘的尸体上迈过去。”
花祈扇隐约瞧着,似乎有好几个官兵都忍不住低头,肩膀颤抖。
可是这能怪得了谁?花祈扇走上前去对着景王妃的后颈狠狠地拍了下去,景王妃身子一软,被花祈扇扶住了。
叹了一口气,景王对着花祈扇轻声劝道:“别听她胡言乱语,怕是来到燕国以后,受刺激过多,得了失心疯了。”
这多少挽回了一点颜面,那军官生怕事情有变,让两个人架着花啸邦,连忙告辞走了。
心底的委屈,面对景王带着些慈爱的安抚,瞬间决堤,花祈扇抱住景王嚎啕大哭。
“没人知道我愿不愿意嫁到燕国来,没人和我商量,没人知道我一路嫁到这边来,身边只有周瑾妍,举目无亲内心有多惶恐。你们初来燕国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寻求庇护,肯定会让我颜面尽失,可我内心是欢喜的。结果呢?结果呢?如今这谋反的大罪,也敢拿给我担着,全没想过我担着我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