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内情
许诺有点尴尬地挪开目光，戚诚奕轻轻哼了一声，“幸灾乐祸不要这么明显。”
许诺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说：“你自己想想看，我这个池鱼，难不成还能对你感恩戴德？你自己想想，可不可能吧！不能做什么，我还不能就暗搓搓高兴一下？”
“你这也不是暗搓搓，是明晃晃。”戚诚奕哼了一声，又问：“我看你工作室那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准备搬家了吗？”
“嗯，马上就可以搬过去了。”许诺想了想，又道：“白秀珠，你认识么？”
“不认识。”戚诚奕道：“不过我知道这个人。戚仲成最近的新宠。怎么，她去找你麻烦了？”
许诺笑着道：“你怎么这么会猜？”
“戚仲成到处宣扬他有了孩子，作为他身边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有所行动！”戚诚奕的语气极冷淡，“不管心里怎么想，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要做点什么的。”
许诺轻咳一声，“我倒是觉得，她可能也是从心底想做点儿什么……”
“你总不会信他们之间有什么真感情。”
“那话怎么说来着？”许诺有些促狭地说：“有钱人造了什么孽，还就不能有真爱了？”
戚诚奕没吭声，许诺突然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有些不合适了。再说要是惹得这位真生气了，后果她还真承受不了。
“可遇不可求罢了。”
许诺正在忐忑，戚诚奕淡淡地说：“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丝毫利益掺杂的感情，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许诺没想到他倒是这么坦然，反而有些讪讪地，便道：“其实也不只是你们吧。就是普通人，又有多少人敢说自己的感情就是完全纯粹的，没有一点利益、没有一点权衡利弊，恐怕，也就在校园里还能找到吧，只怕也是凤毛麟角！”
戚诚奕突然问：“你这是在安慰我？”
许诺摇了摇头，“也不算，这是事实罢了。也是我自己的感受。”
“那你和夜锦的父亲呢？”
戚诚奕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许诺一颗心差点儿蹦了出来。
“我们啊，算是一眼钟情吧……久处不厌，其实也没处多久，他去世的早嘛……所以也不好说，如果他现在还健在，我们是不是也会整天为了带孩子这类鸡零狗碎的事情吵架，为了天长日久的厮守感到腻烦。现在想来，都是未知……”
许诺谨慎地随口胡扯，小心翼翼地回想着自己从前的说辞，也不知道戚诚奕相信了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戚诚奕才说：“你这种女人，做人家母亲不怎样，做人家夫人，肯定也不怎么样。”
许诺怒从心头起，极其想说：“反正既不是你母亲更不是你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你评头论足！”
不过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小命要紧。这位大神，实在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许诺强忍着不满，问道：“你说，白秀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们家老爷子，我这真是被搞得一头雾水！”
“夜锦还睡着？”戚诚奕没有回答，反而问她。
许诺看看女儿，见她呼吸绵长平稳，点点头，“睡着呢。”
戚诚奕这才说：“夜锦右手手腕，有块胎记，样子像条小鱼。”
“啊？”许诺愣了一下，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是，那又怎么了？”
她拼命地回忆着，戚诚奕手腕上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块胎记，还是戚仲成有？甚至是戚家老爷子有？遗传这东西，实在是神秘而又强大，若是因为这个被他们怀疑夜锦的身份，倒是也不奇怪。
“据说，戚家出过几位天生就有这个胎记的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戚家延绵数百年，无论社会怎样变革，一直屹立不倒，从未真正没落，据说靠得就是每次危机之时，就有这么一个人，来力挽狂澜！”戚诚奕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抹嘲讽，“所以，夜锦不可能不受到关注！”
“可是夜锦根本不是你们家的人！”许诺的一颗心被攥住了般，“而且，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也没有吧？戚氏交到你手里，难不成就不能力挽狂澜了？”
“没看出来，你倒是挺看得起我！”戚诚奕也不知道是嘲讽许诺还是自嘲。
许诺却根本没心情和他打嘴仗，之前她只觉得夜锦被戚仲成和戚诚奕关注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这孩子确实长相可爱性格讨喜，也不该受到他们这么多的重视。而后来，便以为是他们内斗，争权夺利，夜锦不幸成为池鱼而已。今天才骤然得知还有这样的内情，顿时急的心头发慌眼前发黑。
“我不是看得起谁，我是觉得你们这样……简直太荒唐了！”许诺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荒谬的事情，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我知道。”戚诚奕语气里却没半点愧疚不安，“那又怎样？”
许诺一口气梗在心口，不上不下，噎得她从胸腔里冲起一股子气直冲得她脑子里都嗡嗡嗡地响。
“你觉得我是假惺惺地说几句不好意思之类的话比较好，还是实实在在做些事情比较好。”戚诚奕依旧淡然，“夜锦被牵扯进来已经是定局，与其抱怨，不如接受。好好考虑下该怎么办。”
“我倒是想考虑，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我也得能考虑得了啊！”许诺气得不轻，“你到现在才告诉我，我能考虑什么！”
“就算早一些告诉你，你也考虑不了什么。别忙着瞪眼睛……我这么说，自然有道理。一则关心则乱，二则，戚家的事情，你根本掌控不了。所以知道和不知道，并没有多大区别。”
“你……”许诺又是一阵气闷，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你别跟我讲话了！谢谢！”
为什么这个家伙每句话都能说得无比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却又能把人给气死！这到底是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