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没资格
戚诚奕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叫来侍应生点菜。
“小孩子应该都嗜甜。”戚诚奕抬头问许诺，“你允许她吃甜食吗？”
许诺愣了一下点点头，“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戚诚奕点了几样又把菜单递给她。
他点的都是小孩子吃的东西。许诺有点哭笑不得。
明明自己才是夜锦的家长好么！
不过，这家本来就是亲自餐厅，戚诚奕点的菜品也是荤素搭配，没什么可挑剔的。许诺便随便点了两样，又把菜单还给戚诚奕。
戚诚奕又加了两道菜，才示意侍应生可以了。
许诺不想跟他这么面对面尴尬地坐着，便又问：“戚总是为了另一位戚总……”
“叫我名字。”戚诚奕打断她，顿了顿又问：“你知道我名字吧？”
许诺被他这话说得有点儿蒙，一时间没说话。
戚诚奕哼了一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顺手扯过餐巾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自己的名字，推到许诺面前，严肃地说：“戚诚奕，这几个字，记住了。”
“记，记住了。”许诺被他的郑重和严肃震住，下意识地就点头。
戚诚奕往后靠了靠，面色缓和了许诺，显然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
许诺轻咳一声，正要再接再厉继续之前的话题，夜锦跑了过来。
“妈咪，我有玩过玩具，可不可以请你带我去洗手？”夜锦高高举着两只手。
“当然……”
“我带你去。”
许诺看着快她一步，起身抱着孩子快步离开的戚诚奕，目瞪口呆。
这要不是早就认识，也知道以戚诚奕的身家实在犯不上，她都会觉得戚诚奕这动作迅速得像是要抢孩子好么！
隔壁桌上坐着一家四口，两个孩子大的可能两岁小的七八个月，做妈妈的一人喂两个，刚刚转身给小的那个擦着被她吐出来的米糊，大的那个又在叫要喝水。手忙脚乱中瞥到这一幕，她忍不住对自己那位一直盯着手机的丈夫小声抱怨，“你看看人家老公……”
“那你去嫁啊！”她丈夫头也不抬，阴阳怪气儿地冒出来一句，“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
那女人的手一顿，眼泪差点涌了出来，对上两个孩子懵懂的眼神儿，硬生生地又压了回去，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孩子喂饭。
许诺看得气闷，默默起身也去洗手。自己虽然是一个人带着夜锦，辛苦归辛苦，却也清净得很，少了这种猪队友，实在是值得庆幸。
见许诺紧跟着过来，戚诚奕哼了一声儿，这是怕他把孩子给拐走还是怎么的？
不过……这好像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戚诚奕斜了许诺一眼，许诺看着好像莫名其妙心情就不好了的戚诚奕，默默地洗了洗手，看着夜锦努力地踮起脚尖把小短胳膊凑到烘手机下面的夜锦。
几人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儿，饭菜也端上来了。
夜锦低低欢呼一声儿，自己翘着小拇指，把餐巾铺好，就拿着小叉子小勺子，吃得极其欢快。
“我原来听说，小孩子很挑食。”戚诚奕看着夜锦吃得又快又香，忍不住对许诺说：“看来也未必。”
许诺失笑摇头，“这个小朋友才开始吃辅食的时候儿，也很挑食的！”
“是吗？”戚诚奕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说看，怎么个挑食法？”
“额……”许诺没想到他会追问，愣了下才说，“一般的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可以吃点米糊菜泥之类的了。可以自己做，也可以买些半成品之类。可是这个小朋友，什么都不肯吃，奶也吃得少，经常生病，我也没经验……半夜三更，没少往医院跑。那段时间，经常整夜都不敢睡，随时摸着她的体温，一发现她脸色特别红心里就发慌，生怕不是盖多了而是又发烧……”
“妈咪好辛苦哦！”夜锦一边吃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许诺讲，然后突然把自己碗里一截青菜给了许诺，“妈咪你要多吃点！”
戚诚奕一句好懂事还没夸出口，就见许诺嗔怪道：“别把挑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夜锦瘪了瘪嘴巴，转头对着戚诚奕笑，“戚叔叔，我妈咪不是凶哦！她只是管我很严格！”
戚诚奕愣了下，点点头，“管教严格，是应该的。”
夜锦惊讶地看着戚诚奕，许诺哭笑不得，绷着脸对她说：“搬救兵失败了，快点都吃掉。”
见夜锦放慢了节奏，不情不愿地吃着碗里的东西，戚诚奕忍不住也失笑。
“我刚才还想说，她吃什么都香……”
许诺摇摇头，“你少说了一个字，她吃什么肉都香，就是不喜欢吃蔬菜。什么蔬菜都不喜欢。”
戚诚奕有些讶然，不由得说了句，“我也是。”
许诺也有点诧异，看了看戚诚奕的碗筷。他们也算一起吃过两次饭了，她还真没发现他有这个习惯。
戚诚奕知道她在疑惑什么，目光柔和地看向一旁埋头苦吃的夜锦，“没有一个好母亲的人，是没有资格挑食的。”
许诺心里一动，不知道为什么，戚诚奕这话的语气让人突然觉得有几分……悲凉？
夜锦有点儿没听懂他的话，仰头看着他说：“我妈咪很好呀，才不让我挑食的！”
“你很好。”戚诚奕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看看许诺，有些不情愿地接着说：“你觉得你妈妈很好，那她就是很好的妈妈。”
虽然他觉得有偶尔点儿不着调。可是他也清楚，自己没有多少资格和身份指手画脚的。
夜锦急着去玩儿，很快就吃完了又跑去儿童区。
许诺和戚诚奕各怀心思，也都没吃多少。
见到他们叫侍应生买单，隔壁桌的男人又不满了，对他老婆哼了一声儿。
“你怎么那么慢？别人后面来都吃完了！”
许诺皱眉看了过去，那女人一直忙着喂两个孩子，自己压根都没吃过几口。
“带着两个孩子……”那女人的委屈隔着桌子都能感受得到。
“知道带着孩子麻烦就别出来吃饭，在家吃不好么？这东西又贵又难吃！还不是你懒不肯煮饭……”
那男人一面不耐烦地斥责一面叫人结账，根本不管自己老婆还没吃饱。
许诺看得直皱眉，随手接听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听了两句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租了？那怎么可以？我装修材料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