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心结难解
看这样子,他怎么觉得二人吵了架?联想到唐苏出门时的情态,吴寿康面上立刻严肃起来,“没有了。怎么了?”
唐苏默了默,“……没事。我如今月份小,多动动也是好事。”
毕竟当初怀着唐景,她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吴寿康虽然单纯,但并非不能察言观色,怪道闵夙要他来门口接唐苏,原来是知道她会不高兴。
他倒了杯水给唐苏压惊,叹了叹气,“反正他也会去齐国,到时你就和他一辆马车,有什么误会在车上说开就好。”
唐苏捧着茶杯:“你说谁?”
吴寿康转过头,“闵夙没同你说么?皇帝点了他做使臣,随我们一同去齐国。”
“啊?!”她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说真的,唐苏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难怪方才没见他追出来,他没有说出的话想必就是这件事。若非他自爆身份,唐苏还觉得他要陪自己去齐国挺正常,如今知道闵夙就是谢云停,这一切可怎么说得通。
一国世子跑去敌国当使臣,这多么魔幻。
她脸色青青白白变幻莫测,吴寿康兀自问她怎么,唐苏被他说的脑袋疼,只想让他跳过这一茬,好好说说谢云停是如何让皇帝折腾出使臣这一出的。
吴寿康把她拉下来坐着,说孕妇最忌讳的就是心绪波动太大。
“这事儿起初是皇帝的意思,闵夙并不很想去,也不怎的就改了主意,说要亲自护送我们回去才放心。”他呷了口茶,忽然打了个岔,说:“咱们和他已经是老熟人了,他又岂会不知我们师兄弟的厉害?所以我想,他之所以会改变主意,还是因为你。”
一听他说闵夙关心自己,她头更疼了,“先不管这个,皇帝依旧一意孤行,说要我去齐国么?”
修竹方才和他说,谢云停当日决不同意退婚,如今他虽人在这里,但到底披着马甲,正经地说该是在老家封地同他父亲待着,这么先斩后奏,可不符合皇帝地作风。
“并不是皇帝一意孤行,反而是闵夙要求,说留你在大燕不合适。”他顿了顿,“你们两个吵架之后,是否有其他的计划?”
唐苏半个身体趴在小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不仅没有计划,她脑子混沌一片,连下一步做什么都没章法。
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当一个甩手掌柜,她却不行。
“虽然事儿已经定了,但不管如何,小师妹,我不想你以身犯险。小师妹,我听说你前些年都呆在江州,这次你便中途下车,待事情平息再回来罢。”
“你们能应付过去么?”唐苏捉摸着肚里这个小的一直怪得很,从没闹过叫她心烦,便说:“我在齐国有个熟人,一起过去,也好相互照应。”
“你如今不是一个人。”吴寿康不赞同道:“若是放在之前,我定是会欣然接受你同我二人一起深入龙潭虎穴,可今非昔比,你总要为孩子想想。”
“也没有那么麻烦。”她心事重重地沉默了一阵,“你们出来的容易,回去却很难,我又怎能看着你们独自涉险?”
更何况,早上那群刺杀的人,可还没吐露出幕后主使是谁,若要吴寿康去问,岂不是明摆着将他是叛徒的消息暴露给齐国皇帝?
念及此,唐苏打定主意道:“这样吧,我与你们分道而行,先快马加鞭赶去皇城替你们打点,届时我便在皇城最大的客栈等你们。”这么做还可以避开披着闵夙壳子的谢云停,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优选。
吴寿康摇摇头,“不成不成。”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究竟要如何?”
难不成真让她半路下车么?她又怎么面对谢云停?
吴寿康认真想了很久,终是道:“左右过两天才会出发,我再与师兄商量商量罢。”
行至半路,马车忽然停下,窗外人影闪过,而后帘摆撩起,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
那张皮被撕下来的时候还是皱巴巴的,不过一刻钟就被男人复原了,熨帖地覆在脸上,瞧不出一丝别扭之处。
要说起易容,是从虹姐的他是在让自己望尘莫及。
他与吴寿康点头示意,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上了马车坐到她身边。
男人凑过来的亲昵依旧,身上的气息也熟悉地让她下意识靠过去,眼前是一张清俊地脸,眉眼间依稀能看到些许艳色。
看着看着,心里忽然很难过。唐苏默默挪了半个身位,好让二人之间不显得那么亲密无间。
她心里空落落的,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管闵夙是不是谢云停,她熟悉的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吴寿康静默地看着二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屋里说,非要拦下马车?”
他们走了已有一段距离,闵夙本身的宅院也偏僻,他有意叫车夫靠边走,如今依旧在寂静巷子里穿行,但这并不代表三人不会被好事者发现。
“来找唐苏。”他没有丝毫掩饰之意,径直握住她的手腕往怀里拖,唐苏当即就要挣脱,掌心运起内力狠狠拍了下男人。不成想男人受了一掌依旧纹丝不动,反而更加用力地拉她。
唐苏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掌她用了八分的力道,男人定是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可预想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她的小腹因为过度用力而绞紧。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甚至只有拳头那么大的生物第一次对外界做出刺激与回应,却是为了维护基因的另一半提供者!
“你们不是才吵过么?”吴寿康疑道。
“所以要早些将人哄好,不然到时该跑了。”男人半开玩笑似的道。
吴寿康默了一瞬,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有谢云停在这里,她便收了同吴寿康交谈的心思,最后谁家都没去,回了她同水青青一起买的宅院休息。
午后用了饭,唐苏拿了点零嘴去了楚馆。
简单讲清楚自己的烦恼之后,她手撑着额头,心身疲惫地望向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