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逐渐疯狂
秦之淮谁：“现在先让他们打一架吧。你鸿叔说的对，仇恨只有用血汗才能消弭。我们越是阻止，他们想法便会愈偏激。然而适当地引导，发了这股邪火之后也就好了。”
唐苏迟疑道：“可是师傅，这分明是白虎堂挑起的事情啊。”
“我知道。闵鸿已经与我说了。”秦之淮顿了顿，表情十分微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江湖上多的是人抱着这个念头横行霸道。他们这次下手的动作十分之快，等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
对于这么一场闹剧，如何让双方握手言和真的是一件难事。“这次终究是他们理亏。我会尽量劝说他们早点回去，也希望闵夙可以高抬贵手。”
秦之淮道：“你可知道，就在你们到来的前一个时辰，闵夙便已经放出毒蜂？不少人都中了招，最严重的已经挨不住就这么去了。或许，我当年把他留在郎中那儿，就是一个错误。”
闵鸿站在一边，仿佛被杀的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一群与他毫无干系的人一样。
“嗯。”唐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歧山，终究意难平。
要他站在一边看着双方争个你死我活吗？不好，这事儿他还真是做不到。
秦之淮不愿意站出来，总得有人出来做事。
唐苏决定去找闵夙好好的谈一谈。
各大门派的人在山脚底下搭起了一些简易的草棚，他们杀的红了眼，就没有时间来管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最后觉得尸体很难处理，便索性堆在一起点了一把火。
其余地方，只要沾染上血迹的，全都被认为是不干净的表现，不是扔掉就是烧掉，没一样剩下的。
或许他们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又或许是只要和白虎堂沾边的东西都得除的干干净净一样不剩。又或许，他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满足杀人放火的贪欲而已。
谁又能知道他们里面有没有混进白虎堂的人呢。
一路走来，山脚下被毁的很明显，到达山腰部分就显得好一些了。唐苏特意避开人群，专往偏僻的地方走，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了山顶。
闵夙说护山大阵阵眼的位置已经泄露，幸而他发现的早，各大派发现位置不对，又吃了瘪之后，就果断的选择下山去了。硬碰硬只会让闵夙得利，他们走到五行阵法之中，自己怎么死的都说不清楚。
唐苏得了闵夙给他的法门，一路走来还算顺畅。
闵夙正在里头等他。
唐苏知道他接下来会说的话可能会让闵夙觉得厌烦，他也知道他最应该要找的其实是吴默，然而现在，就在这个大环境下面，他只能先去找闵夙，让他放弃目前攻击正道的打算。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让我和谈？”
唐苏点了点头，“双方都有伤亡……既然是吴默挑起的事情，现在一起对付吴默可好？”
闵夙坐在主位，眉目敛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护法与暗卫皆站在一侧，努力的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闵夙说：“不好。”
唐苏眼露不解，却没说话。
闵夙道：“唐苏，江湖势力间的和平相处，固然是不可能的。如今他们将我的人屠杀了个干干净净，将房屋点燃，导致山下黑烟三日不灭。如今我已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告诉我，要我和谈？”
闵夙：“我本不想和正道开战，可是我们又不得不开战。我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许许多多无辜惨死的民众。”
唐苏叹声说：“可是真正的凶手是吴默，不是吗？”
闵夙：“不，你小看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之人的野心了。”
唐苏：“我没有小看。我只是不想再造成无辜的伤亡。你已经放出毒蜂了，那些凶手也有了他们该得的报应，冤冤相报何时了，又何苦要揪住他们不放。”
闵夙大笑：“人的贪欲就如同高山滚石一样，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了，除非，他们原本就在谷底。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永远的待在谷底。”
唐苏：“我只知道我们都是人，有血有肉都会疼，只要打架就会有人受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闵夙摇了摇头，“唐苏，我原以为你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的。就像是你们青山派，里面也有明确的等级划分，你们也知道谁是内门谁是外门，你们也要追求自己所能得到的利益，在现有条件的允许之下，你们也会开始打架，也有人受伤。”
唐苏：“可是我们不过是点到为止，不是吗？”
闵夙：“血腥与黑暗，向来不会放在明面上让你看到。”
唐苏试图去说服他：“可是你为什么总要这么想呢？”
闵夙：“不论你相信不相信，即便我不出手，即便我有心和他们和谈，所谓的正道人士从这一次的死亡里面逃过去之后，不用多少日子，他们就会继续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一个白虎堂，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想清楚吗？”
唐苏：“我想不清，我也不需要想清。我现在只想先把白虎堂消灭掉。我问你，用我们两个人的情分打赌，如果我可以说服他们，那你也不得再用毒攻击他们，暂时放下恩怨去对付共同的敌人。”
闵夙问他：“好，可是如果你没有说服他们和谈呢？”
唐苏说：“那我就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唐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闵夙身边，对他伸出双手：“一言为定。”
闵夙与他击掌：“一言为定。”
话虽这么说，唐苏走的时候还是很犹豫。然而他回头去看闵夙，却见闵夙表情淡然，好似自己说的话于他来说毫无影响。他不由得有些气馁，但是想到青山派，想到那些惨死的人，想到那些受了重伤的师兄弟们，便是他再怎么犹豫，此刻也必须打起气来。
这并非他一人便可轻易改变的困局，唐苏深知这一点，然而如果他不为此付出相应的努力，怕是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