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步步紧逼
“弟子虽为外门弟子，却也知道要去监督内门师兄。大师兄德行有亏，不巧正好被我等知道了，还望掌门给我们外门弟子一个说法。”
掌门面色沉静如水，侧头看着那位扬着脖子好似义愤填膺的外门弟子。
对方一身青衣，身姿修长，倒端得上是一个美男子。面对长辈也不怯懦，能将要说的事情一一说明，本来是个好苗子，是可以往上提拔的，无奈掌门其实最厌烦那些不好好研习武功，却想着歪门邪道的弟子来。
就算这事确实是秦之淮做错了，可是如此之人，如何有本事当得起发扬青山派的责任？
掌门沉吟道：“你说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如何处罚，是我的事情，尔等无须聚集在这里，我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弟子面露难色，显然不怎么想离开。他心想掌门果然偏心，对自己的弟子总是宽容许多。他说的这一项项全都有实锤，掌门竟然还是不愿意在这里处罚秦之淮，而是选择私了，其用意便是不言而喻。他定了定神，准备索性将他收集到的东西全然讲出来，就听得二长老开口打了圆场。
“大家都散了吧。掌门说他会处理，就必然不会叫之淮免于处罚。我看此事性质也没这么严重，加上之淮这么些年，为青山派也出了不少的力，最多废了他的武功，实在无需取他性命。”
他这话明面上是为秦之淮求情，暗地里却将他推到了更深的地方去。掌门似有所感，脸上开始笑呵呵的。
外门弟子听了格外喜不自胜，当即行礼告退。二长老笑眯眯的对秦之淮说：“师叔相信你，你也别让师叔和你师傅失望才对。”
秦之淮乐了，恭敬道：“师叔说的对。之淮自然是要去揪出这幕后黑手到底是哪位的。如此看不得之淮好，甚至叫人来跟踪之淮，之淮往后一定会小心些，不叫自己着了他的奸计。”
二长老笑哈哈道：“之淮说的是啊！要是再被人陷害，想要逃脱，可就没今天这么容易了！”
秦之淮淡笑：“多谢二——长老提醒。之淮一定会记得您今日与我说了什么，并且在日后，努力注意起来，不叫二——长老为我担心才是。”
他特意将两个二字都拖长音说了，听得对面的二长老便是脸色黑沉。整个青山派，谁不知道他一直对掌门不满意，心里想要取而代之的？如今秦之淮变着法儿来这么叫二长老，自然会引得对方不高兴。
二长老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只是在那出门前，好像隐约，看了掌门现下所坐的位置一眼？
“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
掌门脸上原本还挂着笑容，等到二长老出去了，那笑容便浅淡以至于无。他冷哼一声，招手把秦之淮揽了过去。
秦之淮看掌门一脸凝重，便知道这一关没有那么好过了。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低着头站在掌门身边，一脸乖觉。
“我听师兄说，你每日夜里都会出去，与闵虹见面？”
青山派素来有将掌门一位传给大师兄的规矩，然而掌门并非前任掌门的大弟子，相反，那位二长老才是。掌门排行第四，越过诸位师兄得了掌门一位，自然遭人嫌弃。这位置按理说是二长老的，可二长老并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这叫他如何能够不生气？
这么些年来，这位二长老动的手脚也不算少了。秦之淮一直提防着他，却不想还是栽了。
秦之淮心知再也瞒不住了，只好点点头承认了这么一点。
“你是认真的？！”见秦之淮没怎么犹豫地就点头了，掌门心里便是又欣慰又生气。欣慰的是秦之淮并未有太多的改变，只要他问了，秦之淮便会如实告诉他。然而他心里又很生气，气的是自己太过于相信这位弟子，以至于他瞒了自己这么多的事情，若是自己不问，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了？
他以为秦之淮是他的好徒弟，然而秦之淮这儿就不一定了。
秦之淮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沙哑：“是，师傅。我与闵虹呆在一起。只是我二人发乎情，止乎礼，断然没有他们描述的那般不堪！”
掌门先前还觉得那或许是二长老惹出来的事情，不愿意承认秦之淮竟然就这么承认了。他怒不可遏，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徒弟会做出这样败坏门面的事情。
想到自己的暗伤未好不可动气，掌门只能反复的叫自己冷静。如今二长老找上门来，他若是不做出点处罚，怕是不能服众。
掌门须子抖动，好半天了才歇了一口气，说：“我原以为你该是一个懂进退知分寸的人，这么些年来，你也确实没有叫我失望。我见你为人稳重，原是想把青山派放到你手里的。可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叫我怎么安心把青山派的未来放到你的手里？不说别的，单论那外门的弟子说你这事儿。”
“你如此轻易地就被他抓着了把柄，便是因为你自己太过大意！”
“你自己也是，身为武林正道，竟然跑去和妖女结交。这么多年了，半句话都不曾透露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师傅我如此不通人情么？”
秦之淮讷讷道：“师傅……”
秦之淮反驳不得，诚如掌门所说，他心里便是这么想的。
“罢了罢了。往事我便不再与你多提。”掌门挥挥手，表示自己可以不再计较，沉吟道：“不过，你既然与那闵虹走的这么近，不如趁此机会，夺了他的项上人头。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要你现在就去击杀闵虹，既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为武林除个祸害。二长老不仅不会多言，我还可以给你挂上一个忍辱负重的高帽子。如此便是两全其美，你往后也少与那些人呆在一起，平白的污了自身清白，半点不值当。你可愿意？”
秦之淮昂着头说：“我不愿意。”
“你竟然不愿意？！”掌门原本压住的怒火又窜了上来，他失声喝道：“我如此妙计。竟然得了你已一句不愿意，难不成你真被他下了迷魂药，连为人处事的道理也不晓得了？！”
“逆徒啊！”
秦之淮知道现在早点和掌门服软才是正道，然而他既然被人戳穿了，就不打算再将这事儿瞒下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心里早就有决断，只是找不到好的契机而已。如今正巧有人告密，也省下他开口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