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划清界限
唐苏:“……”
谢云停分明是在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明二人已经算是生死之交,对方却依旧不信任自己,她望着男人,缓缓笑了起来。
“在江州别院,我曾见到过他好几次。我也不瞒你,青龙和我兄长唐昊有些渊源,当初青龙被人射伤,就倒在我家门前,还记得我给谢惊风的那块玉佩吗,那是他给我的。”
想到他或许已经知道这些东西了,唐苏又道:“红拂已经死了,死在青龙手下,我和青龙在知州府分别的时候,他曾说回齐国有场硬仗要打,所以我猜想青龙卫没空来燕国兴风作浪。
这群人冒充青龙卫,行事如此大胆,未免有嫁祸的嫌疑,你先前说徐庆松牵扯了极乐粉事件,或许这群杀徐若兮的人,就是幕后的人派出,借以干扰我们视线的。”
谢云停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推着杯盖磕了一下,才说:“这些只是你的猜测。”
“是。”唐苏挑挑眉,“但我想了一晚上,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谢云停深深地看着她:“有意思,继续说下去。”
唐苏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我对朝堂的状况不熟悉,但我向来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所以我盲猜一句,这或许是二皇子下的手。”
她以前也看过不少权谋类的文章,徐庆松倒了,大皇子倒了,最大受益人就是二皇子,他只比大皇子小两岁,年龄正合适,至于三皇子,他母家还挂着叛国嫌疑,起不了什么气候。
这猜测的前提是青龙卫绝对无辜,唐苏个人觉得唐日天,也就是青龙不至于既和谢云停打交道又跟二皇子混在一起。
但看杀手的路数又很像他的人,所以唐苏最后不负责任地加了一句这只是她的猜测。
谢云停没说对,也没说不对,他只是让唐苏别想太多。
船里是不能住人了,船老大说第二天再开船,二人就近找了间客栈住。
唐苏并没有多少心思睡觉,谢云停分明知道什么,但他没说,唐苏醒了一夜也没想明白,第二天上船时眼底还是一片青黑。
虽然船上的人折了大半,可该走的货不能停,船老大托了人料理死者身后事,自己找了新船上路。
由于船舱实在压抑,她呆的想吐,就上去打算透透气。
这艘船比上一艘大一点,甲板空旷许多,嗅着清新江风,晕眩的感觉果然淡了不少,唐苏捏着包子,伸伸胳膊踹踹腿,正要扶上栏杆,忽然看见徐若兮斜靠在前面。
昨天才刚答应谢云停离徐若兮远点,一大清早就有碰着了,唐苏脚步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徐若兮看她的表情十分平淡,唐苏嘴里的包子咬也不是咽也不是,对方似乎不很在意,主动摸出一个油纸包朝她扔过来。
唐苏伸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一包桂花糕,里面还塞了几个脆果。
她顿时愣顿住了,徐若兮这是要把昨天吃的还回来?
手里的纸包忽然有点沉重,她把包子吞了,把纸包叠好。
“没必要,本来就是吃了你的。”
唐苏愕然抬头去看,可是从女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于是唐苏咧咧嘴,“怎么着,我还能差你一口吃的?”
她想要的东西或许不能得到,可不想要的东西一定没人能强求,如同当初不想那么快成亲,就能出逃闯荡江湖,事后也没人主动提起一样,油纸包很快就回到徐若兮手里。
那包食物被徐若兮捏的死紧,纸片皱皱巴巴,桂花糕几乎沉了泥状,要从里面滑落掉出来。
徐若兮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像要穿透那一脸的麻子看透她的内心一样,唐苏不可置否,她走过去,靠在栏杆上转转手腕,摇了个花手。
徐若兮的手劲越来越大,桂花糕终于不堪重负,脆果咕咚咚滚落在地上,徐若兮主动走到唐苏边上,打破沉默:“我不管你是谁,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也不想欠着你。”
唐苏正扶着栏杆吹风,内力护身也不显得冷,徐若兮果然知道她是谁,但那又怎么样,她是要回京都的,五年前唐家倒台时徐家没有出面,现在徐家倒了,她也没必要出头。
唐苏淡淡道:“脆果掉在地上,脏了,我不要了。”就像她们的友谊撕了一条缝,徐若兮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唐苏当初有多想跟她做回朋友。
谁知徐若兮顿时脸色黑如锅底,“你在嫌我脏?”
唐苏愣了一下,徐若兮却把这当做她的默认,她紧紧攥住拳头,冷冷地道:“好!好!好!”
她一脸说了三个好,秀丽的面容撕扯着,“难怪世子不肯帮我,原来他知道了,同为女子,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等等!你误会了!”唐苏赶紧解释,“我没有——”
徐若兮转身走出去,走到船舱入口的时候,身形微微停顿了一下,唐苏注意到她掌心里一片红,紧接着她的背影就消失在甲板上。
这可真是太糟了,唐苏心道不妙,正要追上去,身边谢云停的声音骤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谢云停刚才还在下面喝粥,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这会儿甲板上没什么人,唐苏压低声音,主动把人拉到边上。
“徐若兮昨天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昨天上来太晚了,二人已经讲得七七八八,后来杀手就来了。
谢云停瞥了她一眼,只说:“只说要我带她入京,再帮着查舞弊案。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怎么又问起?”
“我……”唐苏结巴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开口说:“昨天徐若兮衣衫不整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吧,你昨天有在这方面对她……”
他似乎被唐苏的想法惊到了,无语地盯着她,甚至敲了她一个板栗,“女人清白是天大的事,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嘴上说得好听,当初她被下药的时候男人可没客气,都过去五年了,怕是只把当初当成春风一度,根本没想过找人。
她揉了揉额头,没好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