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林中灵药
唐苏纠结了半天，天色变得更黑了，而且树林在雪的映照下，白茫茫显得很炫目。
林子实在太安静了，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没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山风吹散迷雾，渐渐露出不远处的一圈竹篱，里面没有杂草，清扫的十分干净，竹篱正中间有一株造型奇特的植株，唐苏的视线瞬间就被吸引了。
“看那里！”
在山林中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实属罕见，最奇特的还数植株上挂着的那颗淡黄色佛手状的果实，看清楚那物的形状之后，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
谢云停同样也看到了那植物，他眸中光点一闪而过，继而化为万千流星坠落。
“走近点看看。”
果实散着淡淡的黄光，唐苏看了忽然有些手痒。
唐苏与谢云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素手伽罗。”
二人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也不知是何人传的、哪里传的、什么时候传出来的，等唐苏知道素手伽罗的时候，这传说已经延续了数十年。
传言素手伽罗性温和，味甘，能祛寒毒，能拓经脉，能让服下之人平白增长百年内力。
无人知晓星罗果生在哪里长在哪里，只知道当时有异人上供朝廷，治好了皇帝宠妃的心疾，后来又有垂死之人得了境遇，服用了那星罗果，不仅病痛全无，内力更是涨了不少，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流。
如此的奇谈尚有不少，唐苏以前只以为这是杜撰出来欺骗世人的，可如今看见了，她还真有几分不确定。
唐苏平日喜欢看江湖月报，也搜集了许多话本传说，了解这个并不奇怪，可谢云停身居京都，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素手伽罗？”
谢云停慢吞吞道：“是与不是，摘下便知。”
素手伽罗长在树上不会发出任何气味，一旦被摘下就会发出异香，并且如果不在三日内就水服用，就会失去全部的效果。这颗果汁周身莹润，颜色馥郁，马上就要成熟了。
唐苏斜睨了他一眼，“这颗是有主的。”
男人幽幽道：“可是主人并不在这里。”
唐苏因为他那无赖的模样顿了一下，继而正色道：“素手伽罗这东西传的挺玄乎，我也不知道真假，再加上这玩意儿是有主的，咱们最好别乱动。”
谢云停像是没有听见后半句话似的，“你不想要？”
唐苏：“……”如果真是素手伽罗，那她还真想要。拿回去给唐景吃了，他身上的毒立刻能解，而且有内力傍身，下半辈子也不用她担惊受怕。
只不过男人在这里，独占这种话，她还真说不出口。
半晌，唐苏默默道：“想要的。”
男人勾起唇角，脸上总算多了点血色，“一人一半吧。”
唐苏：“……”话都被他说了，她还说什么。
正当唐苏抬起一条腿迈过篱笆时，她眼皮忽然跳个不停，唐苏心口猛地一紧，嗅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她迅速侧过身，只听嗖的一下，一块石头打在她的落脚点，留下一个小黑洞。
难不成是杀手又来了？
然而周围寂静无声，来人武功很高，不像那群咋咋呼呼的莽夫。
谢云停低低道：“或许是素手伽罗的主人。”
软剑在手，唐苏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朋友，别藏头露尾的。”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来人，唐苏喘了口气，挑衅道，“他再不出来，我就把素手伽罗摘了吃掉。”
“你敢！”
树梢上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唐苏抬首一看，昏暗林间，他们头顶树梢上有两条小细腿不停地晃悠。
“这株果实我可守了半年了，今夜子时就成熟，你现在要是敢摘，我立马把你杀掉。”
唐苏：“……”
她握紧剑柄，“仰头怪累的，下来说话。”
那小孩倒也挺好说话，依言跳了下来，树上那人不是想象中的杀手，反而是一个小孩子，年纪大概十岁左右，天太黑了看不清面容。
天色昏暗其实看不清面容，但不知为何，唐苏总觉得他怪眼熟的。
“怎么是你？”那小孩挑起眉，很生气的样子：“你骗我，我娘之前根本没让你跟着我过。”
见唐苏神情怪异，他不悦道：“在王家骗了我，现在又来动我的植物，你是不是故意跟着我？”
小孩又竖起眉毛，打后腰摸出一把弹弓，“没道理啊，我分明隐匿好身形的。”
唐苏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转了转眼珠，隐约记得在王家的时候，对方曾经提到过他娘。于是她唬道：“其实是有人来让我找你娘的。”
不过这小孩并不好糊弄，闻言只是审视地盯着她，“那你知道我娘叫什么名字吗？”
这下可把唐苏问倒了，这怎么办，难不成赵钱孙李瞎猜么？见她半天不说话，小孩也不耐烦了，正当他要赶人之时，谢云停忽然道：“你外公可是姓褚？”
“是。”那小孩狐疑道：“你找他做什么。”
谢云停不慌不忙，“故人有句话要同褚老传达。”
小孩拧眉，“外公避世多年未出，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谢云停故作高深：“你可以先去通传。”
他很不赞同：“不行。我要是走了，你们一定会动这株素手伽罗的。”
谢云停便再次提议：“如果不放心，就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去拜见褚老。”
小孩想了想，似乎没有更好的法子。男人张口就能说出外公姓氏，再加上他们在这里避世许久都未曾有人拜访，说不定真是客人，他不好断然拒绝，只得接受了。
“不管你们是何身份，但是我警告你们哦。”他呲了呲牙，“到时候就在门口等着，别想折身回来偷我的素手伽罗，进去之后，别多看别多动，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云停将手背到身后，“这是自然。”
小孩哼了一声，奔进前头带路了。
走了几步，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拧起眉：“你们总要告诉我，是打哪里知道我外公在这里的。”
谢云停沉吟片刻，终是答道：“是红拂告诉我的。”
唐苏：“……”她忍不住瞥了谢云停一眼，总觉得这是他随口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