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他的皇后不是她
乔老爷子确实还在怀疑祁涟城，但是顾及到乔老夫人和宋萧儿在场，他根本不好说什么，便一直沉默着。
祁涟城看着乔老爷子严肃沉默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谋害乔氏的另有其人，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如果实在找不出来，就捏造一个真相出来给乔家人，给宋萧儿。
反正，他这辈子是不会放过宋萧儿的。
宋萧儿并不知道祁涟城的这些想法，她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乔府，一定要将二郡主带过来，让外祖父外祖母都见见他们的小曾外孙女，到时候，两个老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夫妻两个各想各的事，又陪两个老人坐了一会儿，祁涟城提出告辞。
因为两人是黄昏出来的，根本没多少时间，就要到宫禁了。
乔老爷子没有阻拦两人，只是看着宋萧儿，老泪纵横的交代了一声“以后要回家看看”，宋萧儿自然也是双眼含泪的应了。
离开时，乔老夫人执意要送两人，宋萧儿担心外祖母的身体，并不愿意，但最终还是没扭过乔老夫人，老人硬是让婢女嬷嬷搀着，将她送出了南风苑，又目睹着她远去消失，才心情失落的被左右扶了回去。
回宫的马车上，宋萧儿想起她外祖父看祁涟城的眼神，忍不住问他，“我外祖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总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很不对，尤其是在提到我母亲被废殉葬一事时，他看你的眼神就想看仇人一样。”
祁涟城没想到宋萧儿眼力会这么好，让他连隐瞒都隐瞒不过去，只好点头承认了，道在乔老爷子眼里，的确是因为晋阳派系的官员一力促成当年殉葬之事，所以先皇才下了最后决定。
宋萧儿听祁涟城复述当年之事，只觉心中恶火滔天，她用了很大力气，才压下这份恨意，紧抿着唇线，向祁涟城道，“回宫后，你把当年殉葬的案卷送到我这里，我要亲自查看，还有当年晋阳派系的那几位大臣，我希望你能将他们的名单还有履历给我，最后，先皇当年贴身伺候的大太监安德海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他也是这件事的重要见证人，我希望你可以去江南将他带回京城。”
“我答应你。”祁涟城对宋萧儿慎重点头，认认真真的许下承诺，他会帮宋萧儿找到所有他需要的证据。
“那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宋贻华说的秘密只是一个误会呢？”宋萧儿别过头，沉默了一会，忽然，又问了祁连城这么一句话。
祁涟城懂她的意思。
万事皆有例外。
原本他是板上钉钉的凶手，现在却变的模棱两可。
那么同理，宋贻华言之凿凿的话，也有可能是一派谎言。
只是现在的他，无比的希望，宋贻华说的是真话。
这样，他和宋萧儿只见得死结就能解开。
他们就可以好好的相守一辈子。
回宫后，祁涟城这一次识相的没有纠缠宋萧儿，将她送回凤鸾宫后，就回了自己的乾元宫。
乾元宫里，高内监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祁涟城，晋阳郡王府的女眷什么时候接过来。
因为新君登基大典过后就是封后、封妃大典，这两桩大事不能相隔太远。
祁涟城现在满脑子都是乔氏的事，哪有心思想别的，说了声那就派人去接，便不再理会，直接摊开宣纸，写起四年前朝中帮他做事之人的名单，写完后，又让暗卫去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全部送去绿影山庄。
绿影山庄，是祁涟城做王爷时在京城的落脚之地。里面设有极为隐秘的地牢、水牢，关押起见不得光的犯人来，最适合不过。
第二日，他又将当年废后的卷宗让高内监送去给宋萧儿。
宋萧儿看完卷宗，却发现上面的废后缘由只有一点，那就是没有孕育嫡子。
可祁涟城当日所说的理由，分明是谋害妃嫔，纵容娘家卖官鬻爵。
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
宋萧儿一手捧着案卷，脑子里回想着祁涟城昨日对她所说的话，总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
偏偏，这些事都关系到她的生母，她连找人询问都没办法，只能一个人苦心孤诣，苦思冥想。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转眼间便到了腊月十二。
这一天是祁涟城的登基大典。
她作为后宫女眷，没有出席，但是却听了一天的礼炮声和礼官高声唱诺的声音。
直到黄昏时候，所有礼节才完全完成，祁涟城成了大庆王朝新一代帝王。
当然，明面上他不是造反，而是前任帝王无能统率天下，特意将皇位禅让给他的。
夜里，祁涟城又来看他，穿着一身龙袍。
不过来的目的，却不是跟他商量她母亲的案子，而是商量王府那些妃妾的名分。
宋萧儿在决定跟祁涟城进宫时，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以为她能淡然接受，但是事情逼到眼前，她才发现她根本就受不了。尤其是，她还要帮其他女人拟定名份。
祁涟城看出了宋萧儿的无奈和伤感，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咬着她嫩白的耳垂道，“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不做了，大不了到时候全部封成选侍，人人见了你都要下跪，还不用给你请安，省的惹你烦。”
“这怎么行！”宋萧儿不悦的嗔了祁涟城一眼，用力压下心中不爽，耐着性子道，“她们里边不乏功臣之后，你要是真都封成选侍，我怕他们的父兄在朝堂上天天烦你，一个一个，天天雪片似的给你上折子。”
祁涟城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不由将宋萧儿抱得更紧，低声诱哄道，“还是你待本王最好了。”
“……”宋萧儿没说话，而是仔细思考起那些妃妾的名分到底该怎么定。
皇后之下有皇贵妃、贵淑德娴四妃，再往下是贵嫔、婕妤、美人。
皇贵妃只有一个，必须得封有子嗣的官家贵女，而晋阳王府中，并没有这样的侧妃，所以皇贵妃就免了。
再往下是贵妃，论起资历，傅庭宣当之无愧，但是无奈，她没有军功昭著的父兄，所以只能屈于淑妃之位。
贵妃之位则给了为祁涟城立下汗马功劳的陈家，也就是陈侧妃。
林侧妃，宋萧儿看在她是祁涟城表妹的份上打算给个娴妃。
至于生育皇长子有功的蒋侍妾，宋萧儿则与德妃配在一起。
最后剩下那些既不得宠，有没子嗣的，随便封了婕妤、美人之流就好。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跟祁涟城禀了。
祁涟城听完后，大多数都没意见，唯有蒋侍妾封德妃，他十分不满，没好气的评了句，“她的资历，封了贵嫔就好了。”
“可那样大皇子就没脸了。”宋萧儿摇头，劝起祁涟城，“有些事，就算您不为蒋氏考虑，也该替大皇子考虑，他已经到了领差事的年纪，您这样打压他的生母，他在外人面前很会尴尬的。”
“既然这样，那就给个娴妃吧，德妃这里空着，把林侧妃降成贵嫔。”
“王爷这么做，是宫里又要进新姐妹了？”宋萧儿试探着问祁涟城。
祁涟城也没打算隐瞒他，点了点头，解释道，“几个将军家里刚好有适龄的女眷，这个体面朕得给。”
朕……
宋萧儿听到祁涟城自然而然的用起这个自称，面上有些怔忡，半晌才答应下来，微微顿了下，她又问祁涟城，一个娴妃之位够不够，毕竟都是有军功的人，可不好怠慢谁。
祁涟城闻言，只是笑着揉了揉宋萧儿的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宋萧儿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
此时的她，万万想不到，立后那一天祁涟城会给他一个怎么样的惊喜。
去接晋阳王府女眷的马车走的是官路，速度本来就很快，不过为了赶在元宵之前到京城，车夫们几乎都不眠不休的赶车。
这样，终于赶在正月初十那天，车队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福安门。
也是这一天，祁涟城第一次公布他后院所有女人的位分。
皇后：空悬。
皇贵妃：宋萧儿。
贵妃：空悬。
淑妃：林笑蝶。
德妃：傅庭宣。
娴妃：蒋莘。
贵嫔：林静蓁。
婕妤、美人：姜菀之、刘彤、陆雪等……
宋萧儿看着那份名册，只觉遍体生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祁涟城竟然把皇贵妃之位给了她。
那么皇后之位呢，凤鸾宫呢，他又是给谁留着。
已经死去的林珞宾？还是别的贵府嫡女？
宋萧儿猜测着，眼泪顺着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流。
这时，潇湘、水晶、崔兰心等人已经学完规矩，又回了宋萧儿身边伺候。
她们见宋萧儿看完后宫名册后就哭了起来，忍不住伸长脖子，也看了一眼。
看完后，她们顿时懂了宋萧儿的悲伤。
心里直道，这王爷也太欺负人了，王妃明明你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现在最宠爱的人，更为他剩下了可爱的二郡主，可她现在却连一份体面都不肯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