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沈氏胎儿难保全
祁涟城见宋萧儿这副样子，蓦然想起的却是两人最初在一起时她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是府里的女奴，无名无份，骨子里再傲，面上却不敢违抗他半分，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团柔软的面团，他想把她揉搓成什么形状，就揉搓成什么形状。每一次宠幸，都是十成十的尽兴。不像现在，还得考虑她的想法。
想想以前的宋萧儿，再看看现在的她，祁涟城觉得女人还是娇软一点儿的好，太有脾气，太有个性的，他真喜欢不起来。
这么想着，他渐渐换了脸色，就着温柔的灯火，看向宋萧儿，掀唇解释，“傅侧妃和温侍妾的事，本王已经查明白了，王妃当日也算情有可原。”
“……那大郡主的事呢？”宋萧儿并不关心自己被误会的事，她在乎的是大郡主，所以一听祁涟城提及沈幼庭，立刻问起天花一事。
祁涟城点了点头，顺便将沈幼庭用神仙香控制首阳、绀香的提说了一遍，宋萧儿听完后，不由冷了脸，恼怒道，“她竟如此任意妄为，冷血麻木！”
“也不尽然。”祁涟城摇头，又将玉福院沈幼庭最近不畏艰难，戒除阿芙蓉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轻声叹道，“虎毒不食子，至少对她腹中胎儿，她是十分有心的。”
“也是，沈侧妃已经有了王爷骨肉。”宋萧儿提到这，语气有些憋闷，心想，就为了沈幼庭腹中那一块肉，祁涟城估计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
一时间，有些话硬生生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祁涟城见她面色郁郁，便知她有话难说，当即下令，让她有话直说，他绝不怪罪。
奈何事关王府子嗣，宋萧儿还是不敢开口。祁涟城见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面色早已黑了大半，宋萧儿无意瞥见，心中一骇，焦急慌乱之下，急智顿生，索性绕了个弯子，婉转道，“臣妾想跟王爷说的话，就在四方县县志官师卷宋道声一篇，王爷一览便知。”
“宋道声？”祁涟城反问，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你说的是前朝名相宋道声？”
宋萧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祁涟城面色当即一沉，如果他没记错，这位前朝名相留给后人印象最深的，并不是他的卓越政绩，而是他身体上的残疾，时人为他作传时，也曾提到过，如此风光霁月之人，竟不良于行，终岁只能以轮椅代步。而更巧合的是，宋道声还是西凉宋家的庶长子……
难道，这就是宋萧儿想告诉他的？沈幼庭腹中的胎儿就算能平安诞下，也会因神仙香而产生身体上的残疾？
“你确定宋道声是因为神仙香而致残的？”祁涟城质问宋萧儿，语气异常沉重。宋萧儿点了点头，“县志中有记载，宋江氏在产子前一个月甚喜神仙香。”“那之后呢？”祁涟城沉吟了一会儿，又问，“宋江氏的下场如何？”
宋萧儿听祁涟城追问起来，不由低了低头，半晌才道，“宋江氏产子后，一心迷恋神仙香，做了很多错事，据说还未出月子，便被宋家家主活生生的打死，而宋道声，则被送到了乡下祖宅，由宋家老夫人教养，直至十三年后，偶遇皇曾祖父，因救驾有功，以残疾之身参加科考，连中三元，成为国相。”
“王妃怎知晓的如此详细？”祁涟城皱起眉来，有些狐疑。
宋萧儿苦笑，“王爷不必怀疑臣妾，臣妾对天发誓，今日所言，若有一句假话，愿受五雷灭顶之苦。”
“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王妃小小年纪，所知之事竟如此之多。”祁涟城轻声解释，目光柔和的看着宋萧儿，生怕再吓到她。
宋萧儿摇了摇头，径直起身，往外走去，一刻钟后，再回来，手中多了十来本小札。
她走近祁涟城，将所有小札放在他面前，哀伤道，“这些都是萧儿小时候，皇祖母給萧儿看的，里面不乏皇家秘辛，都是历代皇后亲笔所书，母亲对这些没兴趣，便将她那一份也给了萧儿。”
“……夜深了，王妃休息吧。”祁涟城并没有翻那些小札的意思，起身，朝宋萧儿勾唇一笑，便拧身离开了。
宋萧儿没想到祁涟城会对这些皇家秘辛没兴趣，讪讪的低了低头，又将所有的小札都抱起来，亲自放回到她陪嫁的箱笼中。
祁涟城从咸安院离开后，直接回了前院，将葛神医和白府医都召了过来，问他们孕妇吸食阿芙蓉是否真的会损害到腹中胎儿。
白府医对这一行并不通晓，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开口，倒是葛神医见多识广，将自己在西凉城游历时的见闻说了许多，最后表示，阿芙蓉肯定是会影响孕妇腹中胎儿的，只不过孕妇吸食时间长短不同，对胎儿影响的程度不同罢了。拿他见过的几例来说，有几个胎儿还在孕妇腹中便已经窒息夭折，有几个浑身战栗的活了几个时辰，还有几个一出身就缺胳膊少腿身体残疾，体质异常孱弱。反正就是一句话，阿芙蓉不是好东西，女人吸食了，生下的孩子，绝对没有健康的。
祁涟城听葛神医说的严重，心中也沉重起来，沉默半晌，才问他，那像沈侧妃那种，胎儿出生后，会是怎么个情况。
事关王府后嗣，葛神医一下子慎重起来，斟酌许久后，才道，“这个草民真的说不准，一切要等到沈侧妃生产后，见了胎儿才能确定。”
祁涟城是十分相信葛神医的，听他这么说，也歇了改变的心思，只吩咐二人，在沈侧妃孕胎期间，务必要将她照顾周全。
葛神医听了这话，倒没什么话说，只道了一声“明白”，但白府医心里，可就七上八下了，他从书房出去后，连着几天都心事重重的。
再说沈幼庭，她现在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天之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眼看着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要彻底将神仙香解除，可谁知青菁却在某天夜里突然猝死在她寝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