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当初就该掐死你
“你是本王的王妃，也是这天下唯一能与本王比肩的女子，本王对你好，你受着就是，何来受宠若惊，又何来不安！”祁涟城看不惯宋萧儿对着他时谨小慎微的模样，沉着脸训道。
宋萧儿听他这话的意思知道是好话，但碍于他冷酷严肃的态度，心非但没宽下来，反而提的更高，膳也用不下去，干脆放下筷子，起身忐忑不安的请罪，“都是萧儿的错，王爷息怒。”
“你坐下！”祁涟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吩咐静立在一旁的莺时将整盘的炸虾仁摆到宋萧儿身边，呵斥道，“吃你，把这一盘都给本王吃了！”
“王爷！”宋萧儿还没表态，崔兰心先跪了下去，急切道，“求王爷绕过王妃，王妃她身子还未痊愈，虾仁是发物，并不利于伤口恢复！”
祁涟城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宋萧儿还没出小月子，确实不能吃太多虾仁，眉间又添一丝恼怒，瞪了崔兰心一眼，干脆让莺时将一桌子晚膳全撤了。
莺时不敢违背主子，给冰月、南宫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麻利的将碗碟都收拾了。
宋萧儿见终于不用跟祁涟城同桌用膳，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男人一眼，软软道，“王爷……”
“嗯？”祁涟城哼了一声，眼角眉梢还是带着些许怒气，脸上绷得紧紧的。
宋萧儿被他一吓，又不敢说话了。
“王妃不是有话要说？”
祁涟城深深吸了口气，尽力把持住自己，不让自己再对宋萧儿发脾气。
不过宋萧儿并不懂他的克制，看见他还是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缩了缩清瘦的身子，嗫嚅道，“天晚了，王爷该回前院休息了。”
“合着王妃是想赶本王走？”祁涟城面上又冷了几分，她是他的女人，他看不上她是一回事，但是她赶他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堂堂晋阳王爷，大庆战神，如何能被一个小公主嫌弃！
“萧儿不敢！”宋萧儿见祁涟城语气不善，又连忙站起身来，怯怯的请罪。
祁涟城实在受够了她的胆小怕事，说了声‘王妃好自为之’，便起身掀袍离开了。
莺时见主子离开，自然是快步跟上，连提醒南宫一句都没时间。
祁涟城从咸安院出去后，先去良辰院转了一圈，问候过傅庭宣后，又去了牡丹花亭，也就是新晋林侧妃的院子。
林静蓁已经习惯了祁涟城的独宠，一早就用了早膳，将自己洗白白，打扮的如同下凡仙女一般。
祁涟城的怒气已经在良辰院缓的差不多，因此面对林侧妃时，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耐厌烦的表情。两人喝完茶，说完话。林侧妃正要勾着祁涟城上榻，祁涟城却拦腰先抱了她，伸手轻撩起她的一缕发丝，若有所思的问，“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林侧妃媚眼如丝，声音娇软的如同最上等的贡缎。
祁涟城抱起她，走了几步，轻轻的将她放在床榻，用手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脸道，“本王宠幸的蓁儿的时间，似乎已经月余，明日本王宣府医过来看看。”
“王爷……”林侧妃懂了祁涟城的意思，不禁羞红双颊，看着祁涟城的目光愈发痴迷。
祁涟城眼角晕出一丝笑，伸手将床帐慢慢放下……
次日一大早，祁涟城果然依言请了府医过来替林静蓁把脉。
白府医搭了会儿脉，又问了林静蓁几个私人问题，然后站起身拱手朝祁涟城道喜。
祁涟城终于播种成功，也是一脸喜气，赏了白府医一柄玉如意，赏了牡丹花亭所有奴才三个月俸禄，又陪着林静蓁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离开……
隔日，祁涟城外家林府得到消息，林老夫人当日便带着林侧妃的嫡母、姨娘来探望林侧妃。
原本按照正常礼节，林府女眷是要先拜过宋萧儿这个王妃，然后才去林侧妃院子的，但林家人好像全都忽略了这一点，见过祁涟城后，便直奔牡丹花亭而去。
林侧妃这边早早得了消息，林府的人一进王府后院，便被她的贴身侍女浮舟接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牡丹花亭。
互相见过礼后，林老夫人亲自弯腰扶起林侧妃，拍着她的手道，“你是个有福的，不比你珞宾姐姐。”
“祖母！”林侧妃听林老夫人提起林珞宾，下意识的看了眼嫡母脸色，撅嘴道，“大喜的日子，祖母快别提这些伤心事了……母亲她会难过的……”
“你说的也是。”林老夫人点点头，看也没看儿媳一眼，直接跟林侧妃去一边坐了，继续道，“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眼下的福缘才是最当紧的。”
“祖母提点的是。”林侧妃一面和林老夫人说话，一面示意浮舟请嫡母和姨娘坐下，抿嘴笑了笑，又冲林夫人道，“母亲，您的头风最近可还犯，府医开的药可还管用？”
“我一切都好！”林夫人笑着朝林侧妃点点头，并不想将自己身边的污糟事说给已出嫁的庶女听。
林侧妃何尝不知道嫡母对自己的疏离，有些尴尬的收回眼神，正要喝口茶润润嗓子，缓解尴尬，林老夫人却开口看着自己身边的老嬷嬷突然开口道，“蓁儿初次有孕，有些事情怕不清楚，不如祖母将身边宋嬷嬷给你。”
“这……”林侧妃看着林老夫人充满算计的眼神，有些犹豫，“这恐怕要问问表哥，先看他的意思。”
“阿城那边你不要担心，交给祖母就好。”林老夫人信心满满的说着，跟着，又看着林侧妃，意有所指道，“这一胎，蓁儿若能一举得男，你的侧妃之位想必也只是暂时。”
“祖母！”林侧妃被林老夫人的话惊到，匆忙解释，“王爷已经有王妃了！”
“有王妃又如何！”林老夫人锐眸一眯，意味深长道，“你珞宾姐姐，当年不也是晋阳王妃。”
“祖母！”林侧妃皱了眉。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珞宾姐姐，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别人拿她说事。尤其是祖母，每次都有意无意的当着嫡母面提珞宾姐姐。而珞宾姐姐又是嫡母唯一的女儿……她对嫡母又是爱屋及乌，心里自然不痛快。
林老夫人晓得林侧妃心中的小计较，叹了口气，言自己累了，让儿媳妇陪自己去暖阁休息，却将林府姨娘留了下来。
林侧妃知道，这是老夫人给她和生母说话的机会。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打小便跟着嫡母和珞宾姐姐长大，和生母的感情早就淡薄的如同一杯凉水。两人对面，林姨娘甚至连头也不敢抬，更遑论主动开口关心她。
林侧妃受不了她的沉闷，只好主动开口，带着几分不耐道，“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嫡母有没有为难你，父亲房里的其他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没有人欺负奴婢，奴婢这几年过的很好，劳侧妃娘娘挂念，是奴婢的不是。”林姨娘低着头，声音颤抖的回话。
林侧妃哼了一声，敷衍道，“你一切安好便是！回头我让浮舟给你找几块料子，你给自己也裁两间春裳。”
“是，奴婢谢过侧妃娘娘！”林姨娘起身道谢，身形单薄的厉害。林侧妃看着，心里却愈加厌烦，没再说话，直接让浮舟送她去暖阁换嫡母，她跟嫡母还有些话要说。
林姨娘不舍长女，但终究没有开口的勇气，懦弱的随着浮舟离开。
然后没多久，林夫人从暖阁里走了出来，神色高傲的跟林侧妃打了声招呼，问她知不知道林姨娘有孕的事情。
林侧妃闻言瞠目，不可置信道，“母亲说什么，姨娘她……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父亲已经很多年不去林姨娘的房里！她怎么会突然怀孕！
“是你父亲喝醉了，就近找恭房时，撞上了你姨娘，然后一时兴起，就……”林夫人似乎觉得事情有些恶心，掩了嘴，不愿再说下去。
林侧妃也觉得有些丢人，脸上涨得通红，转过头，别扭了半晌才道，“不管如何，孩子还是要生下来的，只是蓁儿求母亲，姨娘这一胎若是得男，您无论如何不能将弟弟给她照顾……”
“嘭！”林侧妃话落同时，她身后屏风一侧传来一声轻响，下一刻，林姨娘红着眼睛从屏风后走出，不可置信的看着林侧妃，将嘴唇咬的鲜红欲滴，委屈至极。
林侧妃从没见过林姨娘这种样子，愣了半晌，才换回自己惯用的表情，冷傲的看着她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会养孩子吗？就你这性子，养出来的孩子不是为奴为婢，就是一身奴性，胆怯懦弱！”
“你……你白眼狼！”林姨娘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眼中充满失望和愤恨。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冒死生下这么个不孝女！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林侧妃移开眼神，继续和林夫人谈笑风生……
林老夫人和林夫人一直呆到黄昏，才离开王府。
据说，林姨娘前脚刚出王府大门上了马车，后脚就抱着肚子，疼的脸色发白。
牡丹花亭根基尚浅，院中闲杂人等甚多，有些碎语难免就传了出去。
咸安院的人也有所耳闻。
后来，南宫还将其当作趣闻，说给宋萧儿听。
宋萧儿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天底下哪有不疼女儿的娘亲，百善孝为先，若是连孝悌二字都不懂，又何以为人！”
“王妃说的是……林府的姨娘的确可怜！”南宫叹息，那小眼神凶残的，像是恨不得要去替天行道一般。
宋萧儿拍了拍她的手，火上浇油道，“不如你将此事再说给兰心听听。”
言下之意，她说不定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