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晋阳王流落在外的长子
东陵默看着宋萧儿心碎欲绝,却一脸坚定的模样,终于打消了相劝的心思,沉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愈发清丽尖削的下颔,闷声道,“也许带你回来,真的是本王的错……”
“东陵王解开我的穴道吧。”宋萧儿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说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想再看见东陵默这个人,微微黯了眉眼,口气里带了若有似无的哀求意味。
东陵默无言的点头,手指轻动。
宋萧儿浑身一震,没有再多看她一眼,扶着门框转过头,往正厅里走去。
东陵默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祁涟城得知东陵默又去了咸安院,心中有些不悦,不管怎么说,宋萧儿都是他的王妃,东陵默三番五次的追到后院,难免落人口舌。
这么想着,祁涟城干脆起身去了迎客斋。
迎客斋里,东陵默正抱着一坛子酒,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上落拓狂饮,听到祁涟城的脚步声,他侧首打了个招呼。
祁涟城随即也飞身上树,靠在东陵默对面,黑着脸道,“你当真喜欢本王的王妃?”
“不敢!”东陵默摇头,半醉半醒的眯缝着眼,缓缓道,“你祁涟城的王妃,我东陵默怎敢喜欢。”
“既然不敢,又为什么频频去后院寻她?”祁涟城皱眉,“东陵兄应该晓得,这里是规矩森严,男女之防甚重的中原,不是你的东陵国。”
“所以王爷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吗?”东陵默将酒坛子随手往下一甩,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四处开花。
祁涟城摇头,“不是兴师问罪,是有一件事,想向东陵兄问个明白。”
“什么事?”东陵默坐起身,右手松松垮垮的搭在曲起的右腿上。
祁涟城变了脸色,看着他眼睛,缓缓道,“本王想问,莘儿她是否真的……眼睁睁看着你和圣女崔芙误会渐远,却隐瞒不告?”
“王爷问这个做什么?”东陵默表情不悦,“这是我的家事。”
“可莘儿也是本王的义妹!”祁涟城瞳眸一缩,接着道,“本王想知道这个义妹是否真如本王当年所看到的那样温柔善良。”
“若不是呢,王爷又当如何?”东陵默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具体一想,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祁涟城见状,冲他摆手道,“东陵兄不必再费神回忆,莘儿和圣女崔芙的事,是你在晋阳王府的第一晚,酒后吐真言说出来的。”
“原来是那晚。”东陵默苦笑一声,拍着腿道,“果然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现在可以回答本王的问题了吗?”祁涟城淡淡的扫了东陵默一眼,并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
东陵默无奈,只好将三年前,他意外查到的真相说了一遍。
他说的前半部分,祁涟城已经猜到,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最多就是对蒋莘那个义妹有点儿失望,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后半部分,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祁涟城直接气的面色铁青,拳头捏的嘎嘣作响,恨不得立即手刃蒋莘。
东陵默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苦涩的勾了下唇,感叹,“那个孩子长得很像你……若非如此,本王也不会在七年后突然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更不会意外看到莘儿的手札。”
“不要再说了,是本王对不起东陵兄!”祁涟城眸中蓄满沉痛,双眼通红的和东陵默道歉。
东陵默摇了摇头,宽慰祁涟城道,“不关王爷的事,是我自己眼瞎,引狼入室,若非我当年虎口救人,一意孤行的收留她,王爷又怎么会多出这么个义妹。事到如今,说别的已经没有意义,现在我只想问王爷一句,那个孩子……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王爷的亲骨肉,王爷的长子。”
听到长子二字,祁涟城面上有片刻的动容,东陵默抬头看着他,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不料祁涟城只是长长喟叹一声,摇头道,“那个孩子不管是谁的骨肉,东陵兄你都已经做了他九年的父王,若是此次回去你还愿意把他当儿子看,那就留他在南诏,往后无论是封王,还是贬为贱民,本王都不过问,若是你心中有隔阂,容已不下他,那就把他送到晋阳城来……”
“嗯,就这样吧。”东陵默点点头,并没有明确说明自己会怎么取舍。
祁涟城也不想再多问,只在离开前,压着嗓子补充了句,“你若真喜欢崔芙,不妨为她当年所涉及的案子平反。”
东陵默没说话,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隔日,他们一行七人便离开王府,返回南诏。
祁涟城没有去送东陵默,只是在当天晚上,喝了整整一坛子的酒。
傅庭宣孕期尚浅,并没有任何不舒服,她待宋萧儿是真心的好,每日都亲自下厨帮宋萧儿做三餐。
后来,祁涟城得知此事,去看过傅庭宣一次,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宋萧儿究竟有哪里好!
傅庭宣眉眼清淡的看着祁涟城,微微福了下身淡声解释,“王爷若是往后有了远嫁的女儿,或许便懂了一介孤女在外的辛苦。”
祁涟城冷哼,“本王的掌上明珠怎么远嫁!”
“所以王爷不懂王妃有多苦。”傅庭宣针锋相对,仿佛一点儿都不将祁涟城放在眼里。
祁涟城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沈幼庭当年的影子,心中一滞,不悦道,“那些都是她宋萧儿该受的,你往后不许再为她下厨。”
“是,王爷!”傅庭宣又福了下身,从善如流的称是。
祁涟城见她顺从,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儿,将她唤至近前,握着她的手问,“你第一次孕胎,身上可有不适?”
傅庭宣顺从的在祁涟城腿上坐下,双眼澄澈,心如止水道,“谢王爷关怀,妾身暂时还没有任何不适。”
“嗯,后院的对牌在你这,若是有什么不妥,让蘅芜第一时间去请白府医就是。”祁涟城思量着交代了一番。
傅庭宣点点头,她私心里还想为宋萧儿求情,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面上反倒显得郁郁寡欢。
祁涟城见她面色不好,只当是在府中闷到了,索性提议,“城外花神庙里的送子观音十分灵验,庭宣可有兴致去拜拜?”
“只有妾身与王爷两个人去吗?”傅庭宣询问,面上不见惊喜,也不见别的情绪。
祁涟城不禁皱眉,“庭宣认为呢?”
“不如将后院的姐妹都叫上吧。”傅庭宣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毕竟为王府开枝散叶,可不是妾身一个人的事。”
“嗯,你喜欢就好。”祁涟城点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哄女人,不过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傅庭宣心中欢喜,并没有注意祁涟城面上的不悦,在他离开后,便让底下的侍女去通知各个院里的主子,她自己则是亲自去了咸安院。
咸安院里,宋萧儿得知可以出府,脸上也浮出一抹愉悦,感激的冲傅庭宣笑了笑,说,“这王府里还是阿宣待我最好。”